午後,黎燕甯帶了些名貴補品來秦家。
雲荷白着一張小臉躺在炕上,黎燕甯心疼極了,手鑽進被子握住她的手,瞬間驚叫出聲,“小荷花,你的手怎麼那麼冰?”
秦安聽到黎燕甯的聲音立刻從外頭沖進來,手也跟着探到被窩,“我摸摸。”
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
炕面是熱的,但手一進去就感受到一股寒意,秦安的手往上探,發現她整個人都是涼的,他馬上起身往炕裡加了幾根柴,又拿來一個湯婆子送進被窩,側首,同黎燕甯說道,“我出去買兩個湯婆子,煩請你照看片刻雲荷,阿言正在廚房煎藥,有什麼需要就叫他。”
“好,你快去。”黎燕甯擺擺手讓他快走。
房裡暖暖的,黎燕甯用自己暖烘烘的手搓着雲荷冒着寒氣的手,道,“林江同我說了昨天膳香閣發生的事情,你怎麼樣?還難受嗎?”
雲荷緩慢搖搖頭,小聲說道,“是别人要貼上來的,不關他的事,再說,人已經被趕跑了。”
“他要是敢讓你難受,我就罵他。”黎燕甯憤憤道,“方才我在你家門口看見有個男人鬼鬼祟祟,是不是昨天鬧事之人?”
雲荷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賊心不死,她閉了閉眼,無力道,“怎麼像隻癞皮狗一樣趕都趕不走。”
黎燕甯:“有一種人便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他們粘着秦安一定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什麼,難不成是為錢而來?”
雲荷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告訴黎燕甯,黎燕甯道,“是了,絕對是為錢而來,要是一般事,給錢權當花錢消災,這家人可不同,他們已經嘗過甜頭,要是你們還給,他們立馬化身水蛭,不把你們吸幹不罷休。”
被子掩住的手倏然握緊,雲荷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一片清明,她朝黎燕甯彎起嘴角,道,“燕甯,你幫我個忙……”
……
臘月二十三,小年。
這是過年前最重要的一個節日,也意味着忙年開始,這天,百姓們掃塵土、洗浴、還要備年貨、剪窗花……今晚的溫縣還有打鐵花表演。
在家休養幾天,雲荷除了咳嗽外,身子基本痊愈,這天早早吃完晚飯,她便披上披風,還分神嚷嚷着讓秦安快些,“再不走就趕不上了,快些。”
“來了來了。”秦安匆匆拿出厚外衣披上,還未來得及扣好,便被雲荷拽過手腕拉出門,急得他大喊,“慢點走,你病還未好全,夜裡冷,你戴上帽子……”
從今天開始到年初七,溫縣不關城門,不設宵禁。
今夜街上異常多人,大家都要來湊一湊熱鬧,秦安一手撥開人群,一手緊緊扣着雲荷的腰,下巴抵在她發頂,防止她被人沖散。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來到和黎燕甯約定的地方。
“小荷花你來了,怎麼那麼慢?”黎燕甯一見到雲荷便沖上去擁住她,“我都等你好久了。”
“都怪秦安,他太墨迹了。”雲荷把所有的錯都推到秦安身上。
聞言,黎燕甯朝着秦安“哼”了一聲,表情頗為不滿。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秦安寵溺地對着自家媳婦笑道,她一說出去,他便操碎了心,翻箱倒櫃給她找厚衣服,就怕出門凍着她,這個小沒良心的一點都不記他的好,看回去後他怎麼收拾她。
黎燕甯攬過雲荷的手臂,笑道,“不說這些了,眠眠說前面有家冰糖葫蘆特别好吃,我們去買兩串嘗嘗。”
雲荷點頭應好,身後的兩個男人對視,皆無奈一笑,随後屁颠屁颠跟上去,為自家媳婦開路。
趁男人們在付錢時,黎燕甯俯身在雲荷耳邊低聲道,“你說,他們會跟上來嗎?”
“會的。”雲荷佯裝鎮定地咬了一口冰糖葫蘆,道,“剛出家門我就感覺有人在跟着我們,後來走過一個拐角,我假裝崴到腳,停了腳步,看見後邊果然跟着一個人。”
“那就行,按照計劃行事。”黎燕甯說罷,又開始指揮兩個男人開路,他們要去打鐵花附近。
打鐵花表演定于戌時,還有一炷香時間,四人便在周邊找了個小攤坐下。
雲荷要了四碗小湯圓,秦安皺眉道,“才吃了冰糖葫蘆,現在又吃湯圓,小心積食。”
“哪能啊?”雲荷抱着他的手臂撒嬌道,“天這樣冷,我們又走了這麼多路,不吃東西會餓的,再說,那冰糖葫蘆大半都進了你的肚子,我才不會積食。”
如今她歪理越來越多,好幾次可以稱得上是胡攪蠻纏,但秦安樂得見她這樣,便越發驕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