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眼神拉扯半分鐘後,孟西施站起來了。她拿起桌上的錢,看向林春花。
“行,那就兩清了。”
她還拍拍林春花的肩膀:“利息也收下了,以後乖點,别讓柳婆婆操心。”
話音剛落,林春花終于擡起頭看她,嘴裡欲言又止:“……”
孟西施朝她挑眉。
她可不想聽見一些綠茶發言。
隔了兩秒,林春花的聲音顫巍巍的:“那……手帕……”
孟西施這才終于放心。
她笑着揪了下林春花帶小雀斑的臉:“留給你啦,好好賺錢,姐姐以後帶你去買好看的花色”,說完,她朝着柳婆婆揮手:“我和隼哥先回啦,你們早點睡啊~”
柳婆婆也很欣慰,用布滿皺紋的手不停地揉林春花的辮子腦袋。
事情解決,兩人回家。
剛回屋裡,孟西施就逮着人問:“你之前知道她偷咱家雞蛋嗎?”
程隼愣了下,點頭。
孟西施沒說什麼,轉頭把話題飄走:“壞了,我們家湯怎麼辦?還熱了饅頭呢。”
程隼順着她說:“那明天吃?”
“也行,睡覺了不?我有點困了。”
孟西施沒有糾纏林春花的問題,她剛追了孩子一路,雖然靠着靈魂裡的力氣成功被當做了白骨精,但身體還是有點虛。
程隼早就發現她額頭和背心都是汗,于是持不同意見:“你這樣會感冒,我給你燒點熱水,擦擦身上再睡吧。”
孟西施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也沒反對,朝他點頭。
冬天山裡燒水很慢。
等待的時間,孟西施有點昏沉沉,就想靠着炕眯一會兒。
然而等她醒來時,卻發現自己窩在了程隼懷裡,還不争氣地流了口水。
孟西施:難道我把他當炕了……
見她醒了,程隼飛快擦了一下自己的灰色外襖,像是比她還怕口水被發現。
毀滅現場後,他輕咳一聲,起身朝院子走:“水好了,我出去等。”
孟西施盯着他的背影,心裡笑出聲:人還挺君子做派,沒讓她難堪。
雖然熱水燒了整整一鍋,但山裡夜晚氣溫接近零度,加上水本身也燒不了100℃,放了五分鐘就沒那麼燙了。
孟西施已經脫完衣服。
她把毛巾泡進去,心裡數幾秒,又撈出來,輕輕擰一下,就着熱氣擦身上。
如此往複幾遍,就算是洗澡了。
屋裡的窗戶沒玻璃,裡面和外面的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外面很安靜。
隻有偶爾傳來的輕咳聲。
孟西施擦着毛巾,忍不住去想,為什麼程隼每次到她洗澡時就要出去?脫衣服時,他也總是轉過頭不看?
這是真夫妻嗎?
難道他們還沒同過房?
她仔細思考了一番,好像按照時間線,他們的确不算是親密接觸過的……
那也不能老讓人在門外吹風啊。
可現在讓她突然強行要求,也顯得很奇怪吧!老婆昏迷半年色心大發……
她越想越多,都沒注意到時間已經遠遠超過她平日洗澡的花費。
“……西施?”,隔着窗戶旁邊的牆,程隼輕聲問,“你還在嗎?”
孟西施回過神,心虛咳嗽一聲:“咳咳,我馬上好!不好意思啊。”
“沒事,我們現在是一家人嘛,呵呵”,程隼的聲音有點飄忽。
孟西施嘀咕:怎麼比我還心虛?
她洗完澡,主動裹着外套出去:“你搞快點,我等你。”
程隼進屋,臉似乎凍紅了,反應都沒有平時快,愣了一下才聽懂:“哦,我洗過了。”
“你啥時候洗的?”,孟西施很詫異。
程隼答:“你出去摘蘑菇的時候……”
孟西施:“哦。”
一陣相顧無言。
等躺進被窩,孟西施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都睡不着。
旁邊躺着的男人似乎也沒睡意。
被子很快繃緊,中間還漏風。
有心事的兩人默契選擇了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