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身子闆就不可能打得了孟金寶啊,現在公社都還留着她的病曆本呢,真是晦氣!屁大個事情耽誤一天……”
老警察拍了拍徒弟。
他才止住話頭。
老警察看了一眼天,雪越下越大了啊。這種小案子,寫完報告就翻篇了。隻是不知道孟家會不會為難那姑娘啊……
他想了想,還是心軟:“最近要是有流氓案件,就别擡一手了。”
年輕人沒悟到他意思,還跟着點頭:“馬上年關要到了,早該收拾這幫手腳不幹淨的人了!下次再抓到,我可不會寬松處理!”
趁着今天下雪,天色暗得遲,兩人加快腳步往山下趕。
孟西施是隔了整整半個月,才知道原來真有警察來調查過。
她不免有些後怕。
幸虧隻是劈了他一個骨折,要真是把人弄殘廢了,她可要給程隼添個大麻煩。
她的事情并沒有引起太大讨論。
奇怪的是,孟家也沒來找過她。
孟西施還想,難道是孟金寶真的被打怕了?可楊紅萍肯定會來鬧啊,必然要纏着找她要醫藥費,要賠償費……
什麼都沒有。
直到林大煙被宣判那天,她才知道,原來不是孟家洗心革面,而是一家人被卷進新的案子,夾着尾巴做人呢!根本抽不出時間來找她麻煩。
她托程隼找趙新華打聽,才知道是因為林春花嫁人的事情。
“林春花嫁的是孟金寶。”
孟西施讓程隼重複了整整三遍,她才确認這不是搞笑段子。
然後她就在炕上笑了一整天。
樂呵完,孟西施回味起來,越想越覺得林春花這姑娘和自己有緣。
她原本不想摻和,卻沒想到頭一回多管閑事,就鬧了個一石二鳥,把自家的傻親戚也一塊辦了。
“那看來以後我還是得多做好事啊!”
她躺在炕上說,手裡正撕着自制的烘餅。揉完面随意擀兩下,刷一層糖汁,直接貼在鍋邊,用火直接烘烤,吃之前扒拉一下面上的熾灰就行。
程隼在旁邊寫信,隔了幾秒才接住她的話:“你本來就喜歡做好事啊。”
孟西施嚼着餅不說話。心裡暗罵,那是你沒看過姐心狠手辣的模樣!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翻頁的時候,孟家又鬧出事情來了。
“他把媒人給打了?”
老警察點頭。他也沒想過,短短一個月能來瀑布橋兩次。這回,他們是來找她側面打聽孟德慶的事情。
警察同志解釋道:“孟德慶稱媒人沒有把下聘的錢還給他們家,可媒人那邊說早在林春花縫針那天就下山還給了楊紅萍。我們是想問問,他們最近有沒有來聯絡過你?”
孟西施理了一下,搖頭。
開玩笑,他們來聯絡,那十有八九都是來要錢。憑她的性子怎麼可能讓他們完整地離開?剛好最近下雪還看不出來……
兩個警察又歎着氣走了。
眼瞧着馬上就冬至了,他們可不想直到除夕都還在忙這些家長裡短的糟心事。
“不過我瞧,那小孟同志說起話斯斯文文,模樣也是受慣了委屈的可憐人,确實不像是能打人的,你小子的辦案直覺還是不錯。”
年輕警察得了誇獎,趕這趟路也不算白來,心裡頓時有了力量。
然後就又聽見他師傅道。
“不過你确實配不上人家,她男人可比你靠譜,我瞧你可不像是能照顧别人大半年的踏實樣。”
年輕警察氣得羞紅了臉。
“我還不是被搶了先……”
老警察用手拍了一把他的背:“得了吧,你個慫貨少找借口,我瞧你分明就是被那孟家的麻煩事給吓住了!活該!”
兩人嬉笑着離去。
雖然楊林大隊那邊鬧了幾天,但孟德慶打了媒人的事情并未在瀑布橋這邊發酵。
年關将至,隊裡也熱鬧了起來家家戶戶都忙着置辦年貨,裁制新衣。大隊辦公室門口,每天都有人探頭問,什麼時候才殺年豬,發豬肉?
孟西施也急啊。
她都多少天沒嘗過豬肉味了!
然而,她先一步等到的不是年豬,而是大隊長帶來的絕世好消息。
“壞了,小孟!你爹被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