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此時仍面有驚色,身軀微微顫抖,神色間帶着濃濃的猶豫,嘴唇嚅動着說道:“梵仙人,這個妖的死法在妖界是正常的嗎?”
梵音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不得不說看見此死法沒有癱軟在地的人屬實厲害了。
她恭敬地朝着柳大人行禮,緩聲道:“柳大人。其實我和師兄判斷村長應是普通人類。這個村長隻是個被利用的棋子,因為觸及到背後兇手的關鍵信息才被滅口的。詳細死因估計需要等師兄進一步查探。”
柳大人眉頭緊皺,擡手指了指那個暈了好幾次、此刻仍癱軟在地的掌使者,神色焦慮地說道:“那看來此人不知道背後兇手的真面目了,否則怎會留他一命?”
梵音輕輕點頭,神色嚴肅,語氣鄭重地說道:“這個人估計就是個聽命行事之人。
另有一事需要向大人禀報。因善緣村的受害者衆多,缺失一味重要藥引。我需要盡早啟程采藥,而掌使者為人類的話,不屬于定律司掌管。審訊之事有勞柳大人了。”
柳大人聞言,忙不疊地拱手行禮,臉上滿是感激與敬重:“有勞梵仙人了。老夫替善緣村女子給你道謝。”
梵音臉上閃過一絲受寵若驚的神情,連忙伸手扶起柳大人的手,目光誠懇:“這本是我的職責所在,大人不必如此。”
柳大人重重地歎了口氣,滿臉沉重與悲哀,緩緩說道:“這個案件在老夫幾十年的辦案經驗裡都實屬罕見,惡劣性質也是數一數二的。這股惡風不知何時才能消散啊.....”
一衆衙役聞言,更是神情肅然,有的緊咬嘴唇,有的握緊拳頭,眼中滿是悲憤。這個案件必然是會載入史書中的。而他們既為有幸參與其中感到榮幸,又為這般慘烈的景象而哀歎。
梵音将牢房的事情與伏禦交代完畢之後,神色鄭重,目光堅定地說道:“師兄。關于村長的死因看看能不能查出來是什麼導緻的?我初步探查應該是毒殺,但具體何種毒物還需師兄探查。”
伏禦微微颔首,神色認真,回應道:“好。我已經配好女子的藥了,你記得觀察她的記憶是否有如期恢複。”
梵音眼神一閃,瞬間領會伏禦的潛台詞,鄭重應聲道:“我會的。”
她走向現如今正擡頭望天、眼神有些迷離的女子,輕聲問道,語氣溫柔而關切:“服完藥可有不适?”
女子微微一笑,輕輕搖頭,臉上帶着幾分感激。
梵音摸了摸女子的頭發,眼中滿是憐惜:“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此前看你發聲略有不适。有問題的話還是讓師兄給你看看?”
女子似乎有點羞澀,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輕輕咳嗽一聲,低聲說道:“無礙。隻是許久未開口。”
梵音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溫暖的笑意,仿若看到了小時候羞澀可愛的妹妹,心中倒生出了幾分親近之感。聲音情不自禁開始變柔:“記憶可有所恢複呀?”
女子雙手捂着自己的臉頰,帶點生澀,眼神中透着些許期待,說道:“并無,可能藥效還未真正起效。”
梵音隻覺得她頗有幾分可愛,嘴角微微上揚,思索幾秒後說道:“收拾收拾,我們準備啟程前往脫扈山吧。你可會禦劍飛行?”
女子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受寵若驚。
梵音思忖幾秒後,目光溫和地說道:“無事。禦獸宗可能确實是對于禦劍飛行沒什麼必要,你們應當是可以召喚飛禽走獸供你們驅使。但因為受害者茲事體大,最快的方法就是禦劍飛行。你可願意與我同乘?”
女子眼睛頓時瞪大,滿是驚喜和不可置信,欣喜說道:“自然是願意的。”
“破雲劍!”
随着一聲輕喝,梵音攜女子穩穩踏上劍上。清風徐徐拂來,撩動二人的發絲。梵音身姿挺拔,衣袂飄飄,劍如流星般迅猛沖天而起,瞬間劃破長空。身下是連綿起伏的青山和蜿蜒流淌的河流,恰似一幅美輪美奂的畫卷徐徐展開。女子嬌俏的臉上既有緊張帶來的蒼白,又有興奮泛起的紅暈。
梵音敏銳地察覺到她并無不适,一想到那些被害者的傷情,便毫不猶豫地開始加速。劍如流光,急速穿梭于雲霞之間。狂風在耳邊呼嘯怒号,身下的山川河流如飛一般迅速後退。
“啊~”
女子順勢而為,雙手一下子摟住梵音的腰,整個身體都貼了上去。梵音感受到腰部傳來的熱度,眉頭微微一皺,開始降速。“是飛太快讓你不适了嗎?”
女子卻将自己的身軀更貼近梵音的背部,對着她的耳旁輕輕吹了口氣,柔聲開口道:“無礙。人命關天,梵小姐還是加速吧。”
梵音似乎被背部的溫度和耳根的熱氣燙到了一般,臉頰瞬間滾燙起來。還好空中溫度較低,熱氣很快消散。
疾速飛行下已有好幾個時辰,天色漸晚。兩人降至一個村落,這村落看似不大,卻熱鬧非凡。入目是一排排錯落有緻的屋舍,屋頂上升起袅袅炊煙。
狹窄的街道由青石鋪就,被歲月打磨得光滑發亮。街邊的攤販一個挨着一個,吆喝聲此起彼伏。賣糖人的手藝人熟練地擺弄着手中的工具,不一會兒就變出一個栩栩如生的糖人;賣飾品的攤位上,各種精美的發簪、耳環在燈光下閃耀着迷人的光芒;
“今夜已晚,我們先在這個村子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出發,你看可好?”
女子點點頭,目光卻緊緊盯着不遠處的一個糖人攤,眼中流露出渴望。
梵音察覺到了這道視線,但還是拉着她前往客棧辦理住宿和解決晚飯。“倘若你還是沒記起名字的話,此行多有不便。不如我給你先起個名,你看可否?”
女子聞言有些怔愣,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停頓許久後,“自然。”
梵音思忖片刻後道:“不如叫你小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