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韌的手法不差，揉了大概有十多分鐘腳踝處就已經不怎麼疼了。
“可以了，不用再揉了。”冷川柏止住他的動作，“江韌，走吧，我們回去。”
江韌扶着他，有些擔憂，“哥，你确定可以嗎，别逞強，實在不行我背你。”
“不礙事。”冷川柏擺擺手，他其實對方才辦公室談話的兩個男人話裡話外的意思很在意，旁敲側擊道:“我方才聽到些事，總感覺不太對勁。”
江韌臉色十分凝重，眉緊緊蹙着，“你也發現了？我懷疑院長和外界的人有什麼勾當。”他擡眸看冷川柏，“你剛剛聽到了什麼？”
冷川柏沉思片刻，道:“血型、器官，還有...”他皺了皺眉，“還提到了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江韌眉蹙得更皺了，“哥，你還記得食堂後面那處廢棄的礦洞嗎？”
“我之前夜裡老是發現李醫生有一段時間老是鬼鬼祟祟的往礦洞的方向走，第二天我偷偷去過，很遠就聞到了血腥味。”
冷川柏記得他看這個位面資料卡時提示這個福利院的背景很大，确存在着黑心産業，隻是當時他還不确定是哪種類型。
現在想想，很可能和販賣器官有關。
江韌繼續道:“而且結合你方才的話，我其實一直懷疑劉院長在做人體買賣，隻是我一直不知道他選人的标準是什麼。”
冷川柏提醒他，“你還記得我們滿十八就可以出福利院了嗎？如果真的是你猜想的那樣，有沒有可能，是以滿足這個前提為标準的。”
“嗯，哥說的沒錯。我也往這個方向考慮過，就算人沒了外界也不會有人懷疑，而且出去了一批又一批的，居然沒一個人回來探望。”
冷川柏道:“也許那些人出院時被叮囑過，怕暴露。如果我們的猜想沒問題的話，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口中的名單裡面才會有我，因為你還沒成年。”
江韌看着他，鄭重道:“哥，别怕，我帶你走。這幾天我早就把逃出去的路線都規劃好了。”
冷川柏點點頭，“我信你。不過我們身上也沒錢，就算出去了怎麼過？”
“我有力氣，我會掙錢養你的。”
江韌總歸還沒成年，早知道該先從宴明修哪裡借點再讓強制讓他關機了，冷川柏道:“這裡不能久待，你回去收拾下東西，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江韌有些猶豫，“你去哪裡想辦法？再說了，你的腳...”
冷川柏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沒問題的。”像是刻意為了印證自己的話，他還在原地蹦了蹦，“看吧，我就說沒問題嘛。”
“别擔心我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抓緊點時間，到時候還在這彙合。”
冷川柏說完開始往原路返回，等沒人影了才拿出一直放口袋中的手機查看位面一和位面二剩餘的時間差。
宴明修的進度可以暫時先放一放，等到了時間差手機會跳提示信息，他回去也不遲。
而秦琛那邊也還正常，沒有發生他必須要立即回去的情況。
*
位面二走之前還是晚上，等他回去時就已經是淩晨四五點，冷川柏換完衣服眯了會，等床頭的鬧鐘八準時響起時已經是八點了。
林硯敲了敲門，“小川，醒了沒，吃早飯了，别忘了今天該去學校了。”
“昂，醒了。”
冷川柏有賴床的習慣，林硯開門，見他縮成一團，閉着眼睛回應，樂了，上前扒拉開他的被子，“昨晚不是睡得很早嘛，怎麼今天還困成這樣？”
冷川柏順勢滾到他懷裡，歎了口氣，“阿硯哥，别說了，昨晚做了兩個夢累死我了。”
林硯揉着他微卷的頭發，好奇道:“什麼夢啊？”
冷川柏睜眼看着他笑，挑挑眉，“這是個秘密，你還是不知道為好。”他從林硯的懷裡起身，伸了個懶腰，“早上吃什麼？”
“我去樓下買了你最愛吃的小籠包和粥。”林硯看着他也笑，“趕緊洗漱，吃完我送你去學校。”
今天周一，上午第二節有課，冷川柏撓撓頭，心想他都畢業兩三年了怎麼還要上課，但嘴上還是“嗯嗯”敷衍着。
冷川柏打了個哈欠，“我先去洗個澡。”
“等等。”林硯神色凝重，“小川你脖頸那怎麼紅了一塊。”
“啊？”冷川柏伸手把衣服往上拉了拉，“可能在哪裡是不小心蹭到了。”
林硯上前，俯身朝他鎖骨處看去，“可這是什麼，牙印？”
冷川柏心叫不好，“不是吧，我這兒怎麼可能會有牙印呢，也沒誰咬我呀，阿硯哥，你肯定看錯了。”冷川柏轉身往外走，“餓死了。”
“小川，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明明昨晚都沒有，你晚上是不是出去了。”林硯上前拉住他的手，“是不是昨晚出去鬼混了？”
“我沒有！”冷川柏有些委屈，“那我怎麼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是不是家裡進老鼠了？”
林硯:“......”“...你覺得我看不出來？”
冷川柏:“...反正我沒出去鬼混，那要不就是你半夜進我房間咬的。”
“等等。”林硯無奈道:“你先說我什麼要進你房間咬你？你别想糊弄過去。”
冷川柏哼唧道:“那我怎麼知道阿硯哥怎麼想的，反正你也管不着，愛誰咬的誰咬的。”
“小川，你在說什麼...”林硯忍住心裡升起的暴戾，“你别說氣話。”
“我沒說氣話。”冷川柏無奈，“阿硯哥，我隻是被你照顧的弟弟啊，你這麼在意這個幹什麼呢？我和誰鬼混那是我的事。”
“反正你什麼也不懂，你也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我。”他說完拿起換洗的衣服往外走，“...你先去上班吧，我自己開車去學校。”
房間又回歸了寂靜，林硯站在原地，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手心緊握着，他的耳裡不斷傳來兩種聲音...
他為什麼這麼在意那道牙痕？
他是他哥，不能在意嗎？
誰家正經哥哥會在意弟弟這個？他敢深入思考他心裡不生氣，不舒服是因為什麼嗎？
他隻是生氣小川騙他。
僅僅隻是如此嗎，難道不是因為想到别人在小川身上可能留下更多這樣的牙痕而生氣嗎？
“夠了，别吵了！”林硯閉上眼，胸膛因為重重的呼吸而起伏着，“都給我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