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杖掉在了地上,原本離去的那束白光,又折返回來,對準了法杖中間的紅寶石。文斯顧不得理會肩傷,匆匆念了句咒語,擋住并化解了白光的攻擊。
文斯一臉不善地看了看兩人,又盯着松開的手掌,是他搞錯了什麼事情嗎?能有這樣魔法水平的,會是對魔法一竅不通的龍族?如果他不是,那就說明……
文斯想起剛才,那個面無表情,擅長防禦的女人,空手接下他那招攻擊,之後,就開始四處躲避。
他臉上浮起了然的笑,卻又在肩頭傳來的劇痛中,變得扭曲。
隻是學了點皮毛,就有這樣的效果嗎?文斯慢慢彎腰,撿起法杖,吹了一聲短促的口哨,黑馬立即大步流星,竄到他身邊。
“很好,後會有期!”文斯飛快跳上馬背,扔下一句話。黑馬似乎懂得主人的意思,迅疾馳向北方。
看三人前行的方向,一定是德布高地,等他去科裡城處理完雜事,再來找他們,也不遲……肩上的疼痛持續不斷,文斯不得不換了拉扯缰繩的手。
是他大意了,那個男人的攻擊法術似乎并不簡單……
加蘭看着文斯一人一馬逃跑的背影,笑了起來,“黛西,你真厲害,為什麼你好像什麼都沒做,就能在沙漠裡燃起火焰?”
黛西嗯了聲,沒再說話,徑直往帳篷所在的營地走去。
但是,她剛走了兩步,就發現自己無法再繼續前行。
黛西回頭看向扯住她胳膊的加蘭,“該回去了,蓋爾還在等我們。”
加蘭笑着搖了搖頭,抓住黛西緊握成拳的右手,“讓她再等等,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黛西臉色仍是一派平靜,“我們明天還要啟程,不能耽誤太久。”
“明天……能啟程嗎?”加蘭笑臉不改,望着她,一根一根去掰她的手指。
黛西試圖繼續握緊右手,但本來就快使不出力氣的手,最終還是沒能拗過加蘭。
“這是……為什麼?”加蘭死死盯着她手心看了一會兒,擡頭問她。
黛西發現,此刻,他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她看了眼滲出暗紅血迹的手心,聳了聳肩膀,“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我拉着你到處跑的原因,就是趁着受傷,讓微不可見的血珠落在地面,然後用龍火點燃,威力絕非普通火焰可比。文斯能幾乎毫發無傷地逃出來,可見他也不是普通巫師。”
“至于我會受傷,是文斯使用了特殊的法術,我想,那就是傳說中的屠龍咒。”黛西雲淡風輕地解釋着。
“現在可以回去了吧,”黛西見加蘭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點小傷,不會耽誤事,你别多想。”
雖然加蘭現在攻擊怪物的時候,幹脆利落,但似乎見不得别人受傷流血,所以其實他還是膽小嗎……黛西正思考着,就見加蘭抱着她右胳膊,低着頭,慢慢往營地挪動。
“黛西,加蘭,你們沒事吧?”蓋爾見兩人走來,迎上前問。
“沒事,你也看到了,”加蘭忽然擡頭,照舊是那副微笑的樣子,和氣地說,“文斯勉強從火牆裡逃出來,又被我打傷,夾着尾巴逃跑了。”
“蓋爾,你去休息,我要和黛西吹吹風。”
蓋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問黛西:“你們真沒事?剛才我見你們停在那裡……”
“真的沒事,蓋爾,你安心睡覺吧。”黛西也一臉誠懇地說。
蓋爾隻好轉身進了帳篷。加蘭見蓋爾一消失,就拉着黛西坐到地上,壓低聲音,一臉急切地說:“黛西,我幫你治療。”
黛西沒有說話,看着加蘭從包袱裡掏出魔法藥水,仔細倒在她手心,想了片刻,還是沒說出口。
人類的治愈魔法,對龍的傷口,恐怕不起作用。
雖然屠龍咒失傳已久,現在也幾乎沒有龍遇到這種法術,但她曾聽同類們說起,屠龍咒本身并不具有多大傷害,它的真正厲害之處在于,擊破龍族最引以為傲的防禦——龍鱗,失去鱗片保護的龍,哪怕是面對人類普通的攻擊法術,也無力抵抗,隻能束手就擒。
加蘭看着透明的藥水,漸漸覆蓋了傷口,和表皮的龍血融合在一起,這才閉上眼睛,開始念起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