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具屍體是在牆邊,正好卡在牆體傾斜倒塌所留出的空隙裡,屍體還算完整,但也已被燒焦,而且他們确實都死去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隻是找個情人這種司空見慣的事,那個毒婦就那麼狠心,放火燒死馬修……她如果實在厭惡馬修,無法再和他一起生活,那可以找教會和國王協商離婚,那樣,雖然兩個家族交惡,但至少馬修活着……”
“死在火災現場的另一個女人,叫什麼,從哪兒來的,”黛西想了下,接着問,“她周身有什麼特别的物件,或讓人印象深刻的東西嗎。“
羅賓開始低聲抽泣,麗茲見他這樣,看向黛西,說:“我們對她一點都不了解,她看起來就隻是一個普通女人,死于那場大火。”
“麗茲,我還在王都的時候,就聽說,在火災之前,關于馬修的绯聞,瑞瓦城中是有些傳言的。”蓋爾一臉疑惑地問。
“是,但大家都沒當回事,還以為是有些人想利用馬修的身份,和他待人熱情的性格,借機散播謠言,擡高自己的身價。”
“總之,誰都想不到,平時和漢娜感情很好的馬修,會背棄她,去找情人。”
“呵呵……”喬伊芙發出一聲嗤笑。大家這才發覺,和她的外形一樣,她的聲音也變了,變得嘶啞沉悶,像沙石碾過地面那樣折磨人的耳朵。
“實際上,他完全沒有你們想的那樣無辜,不然,怎麼會被那個女人,發現他的不忠?”喬伊芙僅剩的那隻眼睛裡,閃爍着無盡的嘲諷。
加蘭見黛西眉頭皺緊,搶先發問:“你這麼清楚,好像就在事發現場一樣,那麼,我來猜猜,你是那天僥幸逃離,沒在現場留下痕迹的人,還是,你就在當場?”
“羅賓領主,”加蘭停了下,接着問,“你還記得,那具還算完好的屍體,被葬在哪裡了嗎?”
羅賓搖頭,“沒有下葬,因為無法辨認她的面目,也一直沒人來認領,士兵們把她扔到亂葬崗了。”
“喬伊芙祭司,到了現在,無論什麼事曾發生在你身上,我都不會覺得奇怪了。”加蘭望着她臉上雜亂交錯的疤痕,有些笃定地說,“你确實應該死在了大火中,但因為某種意外,你又複活了。”
“我說得對嗎,這位不知名的女士。”
喬伊芙笑了兩聲,“很匪夷所思,是吧,但你說對了。”
“所以,你真的是因為被火災波及,而怨恨漢娜和馬修?”黛西忍不住問,“那惡靈是怎麼回事,你作為喬伊芙祭司的身份,又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裡的羅賓和麗茲,震驚到眼睛都忘了眨。
喬伊芙沙啞地笑着,換了一隻腳支撐身體,掃了黛西一眼,開始說:“都到了這個地步,我很樂意把當年事情的經過告訴你們,尤其是羅賓領主,你一定想知道,馬修是怎麼死的。”
“哦對,還有我們從剛才起,就一直沉默的達倫祭司,你同樣想知道,漢娜最後是什麼樣的吧。”
一旁,達倫祭司從見到喬伊芙的真面目後,臉色就變得異常蒼白,一言未發。
他可以确定,面前這個女巫的氣息,大概是沒了僞裝的外表的遮掩,變了許多,和兩塊領地交界處,那座山丘上魔法強所散發的氣息,完全一樣。
此外,即便女巫已經面目全非,他卻莫名又詭異地産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隻是他找不出原因。
“作為領主繼承人,馬修當然知道自己深孚衆望,也非常在意自己的言行和名聲,但是,當誘惑足夠大,又不需要承擔任何代價時,我想,沒有人不會動搖。”喬伊芙怪異的聲音在祈禱室裡飄蕩。
“更何況,男人常常不會保持對妻子的忠誠,更别說是貴族階層,據我所知,但凡有點來頭和家底的男人,和幾個情人保持聯系,都是常有的事,甚至他們還會在聚會聊天時,把這當成一種榮耀,公開談論。”
“馬修當然也不例外,隻是他更加挑剔,也更加謹慎,對妻子的顧慮,也比别人更多,不過,隻要有足夠的耐心,肯多花心思,許諾免除一切後顧之憂,即便是他,也會忍不住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