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戰摸了一下兜,才想起來手機沒帶,應該在辦公桌上。
他起身拉着陳穩的手腕走過去,離近了她才發現是熟人,心裡一跳空了一拍,禮貌點頭叫了聲“方怡姐”,驚訝說:“你什麼時候回來了?好巧。”
陸方怡迷人的多情眼挑了一眼她身旁的連戰,唇角一勾,笑道:“有一陣兒了,忙,沒顧得上跟你們聯系。”
又寒暄了幾句,陳穩掙開手跟連戰請辭,說:“哥,粥我送到了,我先走了,你記得喝。”
連戰不放人,伸手又扣住細腕,陳穩臉色微變,暗暗掙着跟他較勁,生怕陸方怡看出來。
連戰不放手,卻反過來入目地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眸裡盛滿了不一樣的情愫,像夜色裡細碎的星河。
他很滿意陳穩能到公司來,這讓他有一種公開的光明正大的快感。
他拉住她的手腕走到前台,指骨微曲叩了叩光滑的台面,說:“認識一下,記住她的臉,再來就直接把她送到樓上,讓安娜好好接待。”
兩位前台小姐一同應是,态度整齊劃一。
上了樓,剛出電梯就有人迎上來,是一位年輕的小秘書,連戰把西服遞過去,人就走開了。
再迎過來的是安娜,西服套裙,步态沉穩。她是連戰的老将,跟着他南征北戰,七八年的時間,她從哺乳期被丈夫逼離差點淨身出戶的單身媽媽逐漸成長為一名可以獨當一面為人圓滑的職場精英,這離不開連戰的精心栽培。
所以,她對連戰相當忠心,哪怕外面不少大企高薪挖她,甚至以股權與獨董的地位相利誘,她也始終不變初心。
陸方怡親昵地打招呼,笑道:“安娜,好久不見,他現在把公司搞得這麼大,你一個老臣可是功不可沒,居然還讓你當秘書,真不是個東西。”
安娜得體微笑,恭敬道:“陸小姐玩笑了,分内之事。您先請進,我叫人給你們送茶點,您喝茶還是咖啡?”
陸方怡想了一下,道:“喝茶吧,平時喝的咖啡太多了,也來嘗嘗你們老總的好茶,可不許藏着掖着。”
安娜應是,轉頭向陳穩。
陳穩點頭,輕聲說:“白水吧,謝謝。”
她現在不喜歡喝茶,也不喜歡喝咖啡,那麼多年的讀書生涯,那麼多需要外力支撐熬夜學習的日子,她都是靠濃茶與咖啡度過,簡直快喝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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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明亮的辦公室裡,右側是一整面的落地窗,玻璃擦得相當潔淨透明,幾乎與雲相接。
陳穩坐在黑色的皮質沙發上吃茶點,精美的中式奶糕,吃在嘴裡卻沒滋沒味,她偶爾抿一口,不餓,隻是無聊。
連戰和陸方怡坐在那邊寬大的辦公桌邊,相談甚歡。
他們年齡相仿,好像還是一個屬相,隻是一個在年頭,一個在年尾。聽陽姨說,之前有人給他們算過八字,說是命格互補,夫妻半合。
隻是算命先生還說,連戰情路坎坷,正緣來得早,卻是晚婚,需得經曆一番挫折。
她低頭想,是了,還挺準,他和陸家姐姐從小就相識了,十六歲那年還鬧起了軒然大波,正緣是挺早的。至于晚婚,陸家姐姐現在可算回來了,二十七八的年歲成家,在法律上應當算是晚婚了。
她的思緒越飄越遠,不知何時竟靠在沙發上睡着了,再醒來時,天色雖未晚,但太陽卻已經悄無聲息地往西南方向挪動了好遠。
陸方怡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她,則是被連戰舔醒的。
連戰見她醒來,更是不客氣,直接拉着她的腳腕面對着坐在了身上,攤開的裙子像盛開的玫瑰花瓣,顔色豔麗,花心柔軟。
他咬她的嘴唇,“昨天晚上我沒回家,你幹什麼去了,嗯?今天怎麼這麼困?”
聲音是深沉的磁性,獨屬于某些時刻的喑啞。
……
“……哪也沒去。”
陳穩有氣無力,她很讨厭,可是讨厭了六年多了,反抗并沒有任何有效的成果,所以後來她就學乖了,大不了都随他,弄死為算。
隻是她趴在他懷裡,不願看他的臉,心裡一陣空虛,那是像某種情緒病症發病之時的惶恐,連同心髒都産生了龜裂的物理反應。
連戰低頭吻她的額發,上面細汗涔涔。
她又不專心。
“方怡姐走了?”她問,後知後覺。
連戰淡淡“嗯”了一聲,并不樂意在這個時候提别人。
他擡起她的下颌親吻,先是在嘴唇輾轉,而後舔/弄着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
外面是尚未下班的公司員工,連戰纏着她在辦公室裡做得難舍難分。
很久以後,他終于抱起她離開了被體溫燙濕的皮質沙發,動着走進了裡間的休息室。
密閉的空間,更是放肆。
下班之前,安娜在外面敲門,裡面半晌不應,燈也關着,她以為連戰因事早走,便也收拾收拾東西離開了。隻是在大廈的地下停車場裡,她卻偶然在一個固定的位置上瞥見了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
賓利飛馳。
她疑惑,但也沒多想。
畢竟,誰能想到哥哥能和妹妹有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