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大改)
艾拉·塔納托斯。
是有點兒耳熟的,她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呢?
法勒王後的腦海中浮現了一雙怯生生的、果綠色的眸子——是在昨天,德拉科子爵小姐向她提起過這個名字。
那會兒。
在法勒王後的威懾下,子爵小姐清清嗓子,不得不用她那甜軟的少女音,學着某些貴婦人做作模樣的拖長語調。
-“昨天小公主生日宴上的女巫是誰?艾——艾拉·塔納托斯?一個沒有名氣的女巫啊。”
她嘗試學出嬌蠻小姐們的傲慢無禮,失敗的模樣實在可愛。
隻是可惜了,法勒王後沒有出席小公主的生日宴。這也是她會邀請子爵小姐會面的原因之一。
可惜沒能早點兒見到她的缪斯。
“真是太可惜了。”
法勒王後眉尖蹙起,絲毫沒有覺察的将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她的歎息聲聽起來既憂傷又遺憾。
這突如其來的情緒,引來了女巫小姐不解的注視。
“可惜什麼?”
“不,沒什麼。”
薇薇安看着眼前的缪斯,揚起唇,露出純真柔和的笑容,“……隻是感到驚訝,原來您就是艾拉大人。”
我的缪斯,原來你就是小公主的教母。
“這裡是達倫亞王都,”女巫停頓片秒,“我在這裡沒什麼名氣。”
薇薇安不以為然,“是嗎?”
“是的,你是從哪裡聽起我的?”
“……我願稱之為,緣分。”
“原來如此。”
既然不想回答,女巫也不強求,她将目光落到自己仍舊被緊握着的魔杖上,語氣還算禮貌,“你的手,可以放開了嗎?”
“好像不行,我喜歡你的魔杖。”
少女似意猶未盡般的,順着魔杖向下,無意間觸碰到女巫緊繃的手指,她有些俏皮地眨眨眼,“可以送給我做個紀念嗎?”
一個巫師,怎麼可能輕易将自己的随身魔杖贈予别人。
尤其對方還是敵對的黑巫師。
她是覺得自己能安然離開這裡嗎?
女巫的眼底流露出詫異的神色。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你在做夢嗎?”
女巫小姐面上流露出的困惑神情,看起來好像真的在懷疑少女夢遊的概率。
這很有趣。
她忍不住想要更多的逗弄這個死闆的女巫。
“不,我是認真的。”
于是,法勒王後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傾身貼近了女巫,她們的鼻尖幾乎要蹭到一起。
“艾拉大人,我願意用一個吻來交換。”
溫軟濕潤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有獨屬于薔薇的清甜香氣和……說不清道不明的幽香。
簡直誘.人犯罪。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女巫呼吸一頓,不自然地偏過頭,“不可以,這違背了國家律法。”
她将法勒王後當成了一個未成年的少女。
法勒王後眼梢的笑意漸深。
“……您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麼。”薇薇安柔軟的掌心扶着女巫的肩,輕輕悄悄的捏了又捏。
她的語氣相當無辜:“我隻是想要一個貼面吻而已?”
“……”
女巫深黑的眼瞳微垂,濃長的眼睫遮住了瞳孔處稍縱即逝的紫芒,片刻後,她的神色沉沉,又冷了下來。
“最後再說一次,松手。”
她在說魔杖,也是在說那隻不知什麼時候搭在她肩上的爪子。
臨近正午,庭院裡安靜極了,陽光恰當好處的燦爛。
光線下,少女的臉龐越發明豔動人,她終于忍俊不禁的勾起一抹淺笑。
“别緊張,艾拉大人。”
薇薇安還想再說什麼,她的尾指突然不受控制的顫了顫。
時間到了。
這是她的乳母——芝雅催促的意思,看來她已經離開了太久。她在天不亮的時候就離開了王宮,看着此時的天色,早就超過了六個小時。
薇薇安按着女巫的肩膀,稍稍起身,居高臨下的注視着女巫小姐。
“還是下次吧。”
法勒王後美目流轉時,绛色的眸底閃過一抹妖異的光,下一秒,她如願撫上女巫的臉頰。
她用指腹輕柔的摩挲着那張蒼白的、看上去沒什麼生機的臉,可那絕美的魔法回路和不經打理也仍舊優越的外貌,無一不再訴說着主人的與衆不同。
性格也很有趣……
是個有意思的人,和她完全不像,卻又總感覺很合得來。
對上那雙有些失神的墨色眼眸,法勒王後輕易将魔杖從女巫的手裡抽離過來。
……
等女巫回過神時,眼前的少女似乎陷入了某種深度吟唱的狀态。
少女臉頰上浮現出绛色的魔法紋路。
她的眼睫半垂,長睫下的瞳孔正因為咒法的緣故閃爍着,眸光淩冽妖異,虹膜上的紋路像極了一朵綻放到極緻的玫瑰,紅寶石般神秘而璀璨。
女巫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魔杖——魔杖呢?
“是在找這個嗎?”
黑刺李木的魔杖正懸浮在少女的掌心上方,随後消失不見。
“下次見面的時候,或許我會把魔杖還給你。作為交換——”
薇薇安将纏繞在脖頸上的綢緞解了下來,彎起的眼眸亮得像兩泊水,“這個給你。”
“對她溫柔點兒。”
她将綢緞搭在女巫的眼睛上。
少女在說話時,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眨動,神色純真又狡黠,“期待下次見面,艾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