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室開在繁華的商業區，很熱鬧，周邊商鋪林林，對三角的一家私房菜館格調低雅，也小有名氣，白天排隊的人就挺多。

裡邊兒擠，江北懶散地揣着一隻手站在外邊，也是這時注意到還沒過馬路，站在紅綠燈下的劉昭楠。

綠燈亮起來後，她提着個橙黃色的布袋經過斑馬線，走到一頂遮陽傘下，從袋子裡拿出一個食盒推給對面的男生。

劉昭楠坐男生對面，男生大快朵頤地吃東西，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女孩輕輕地笑彎了眼睛。

……

陽光照在女孩臉頰上，皮膚白皙，眼睫黑長，兩人視線猝不及防撞上，江北看見劉昭楠眼角的笑意逐漸消失，然後垂下眼睛，收斂了所有情緒，像是沒見到他。

身後松習喊他，“哥，進去了。”

江北沒應聲，一直看着對面。

松習從裡邊走出來又喊一聲，有些納悶地看着他，後者肩頸微微動了下，偏開頭，轉身走進私房菜館。

遮陽傘下，劉昭楠眼睛盯着透明的玻璃桌面，确認是江北時，她就強制自己保持鎮定收回目光，不去看他，不洩出一絲緊張的情緒。

小巷中，她看清了那女生就是鍊接裡照片上的女孩，也無意目睹了兩人之間的親近，然後發現，喜歡江北這件事變得困難。

困難在她，因為她收不住自己的情緒。

劉昭楠一直活在囿束下，她能選擇的東西很少，因此明白/精神受困的滋味，她知道這份喜歡很難再給她傳遞正面情緒，因此劉昭楠選擇放棄。

她沒辦法，她隻能擯棄自己可控範圍内的拘束，盡量不去被人左右情緒。

高三是很關鍵的時間點，她能力有限，需要不斷調整自己，才能保持在自己的軌道上。

“發什麼呆呢？”

劉昭楠被拉回思緒，看陳馳吃得差不多才開始講述整個事實經過，陳馳又抽出一支煙叼進嘴裡，眼睛望着街，也不打斷劉昭楠。

劉昭楠話落，陳馳咬着煙偏頭看她，男生眼窩深邃，目光深幽，半晌悠悠道：“劉昭楠，我采訪一下你啊，這麼吃力不讨好的夾在我和你媽中間，是為什麼？”

劉昭楠抿唇，無意識地重力扣着手指，她内心懼怕什麼，這個問題會讓她後背發冷，手腳也變得冰涼。

“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劉昭楠溫吞道。

陳馳眼睛盯着劉昭楠，眼底流轉着呼之欲出的情緒，他甚至清楚劉昭楠在怕什麼，可是面上卻毫不掩飾地譏嘲一聲，這人對他沒個實話。

他站起來，雙手插在兜裡睥睨劉昭楠，“家人？拉倒吧。”

說完就走了。

*

學生聚會，最大的特點就是熱鬧。

沈玲玉沒有坐在江北旁邊，而是坐在他的斜對面。

本來大家去看完班主任就要散夥的，誰知班主任為他們悄悄訂了餐，說是在家裡沒招待好，讓他們吃高興了。

一坐下來松習就靠近江北，“哥，對面有個棋牌室，等會兒去玩會兒诶？”

“不玩。”

松習莫名覺得這爺今天語氣挺冷，不怕死地貼上去，“玩嘛～”

“滾。”

“……”

松習能屈能伸，“爹，那打遊戲嗎？反正菜還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