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來,孫子。”
“……”
這時班長道:“怎麼還空一個位置?老郭說按群裡人數訂的位置啊,誰先走了嗎?”
沈玲玉道:“沒,昨晚我把劉昭楠拉進群裡了,但她說她今天家裡有事不來了。”
她話音剛落,坐在門口的肖震強捏着筷子包裝袋聳聳肩,趕着話腳道:“劉昭楠啊,她才不會參加集體活動呢,估計是搪塞你的借口。”
肖震強是班裡的數學課代表,沈玲玉跟他其實也不太熟,最多就是交作業的交集,但她不喜歡這人說話的語氣,頓時有些不高興道:“你憑什麼這樣亂揣度别人?”
肖震強嘴角有一道淺淡的疤痕,細看像一條蜈蚣,他扯着唇輕笑一聲,“我說的是事實,整天隻知道學習的書呆子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聚會這種事情上的,沈校花,你拿人家當朋友人家沒拿你當朋友啊,我告訴你,跟她當同桌非常沒意思。”
餐桌上的氣氛逐漸凝固,沈玲玉氣得想罵髒話,這時邬橋任站出來道:“好不容易聚一次大家别吵,肖震強你少說幾句,說點别的,今天是高寒生日,我們大家等會兒一起撞一杯,跟高寒說句生日快樂。”
吃完飯,氣氛也差不多又回來,有男生道:“诶,打遊戲嗎?”
幾個男生附和說可以,肖震強也道:“行啊,來兩把。”
有人轉頭看向江北,“北哥,來嗎?”
江北這人并不沉迷遊戲,他的興趣愛好挺難猜的,涉獵得挺廣,但沒有表現得對什麼特别狂熱追求,都是冷冷的,大家知道他厲害不過是因為見江北幫松習上過好幾次分,操作都挺牛逼,一起打過幾把遊戲的也挺吹他的操作。
松習剛想替江北回答說他哥不打,身邊的人散漫地靠在椅子裡,擡起頭,淡淡扔出一個行字。
他耳聾了?
松習心裡失衡,靠近江北質問,“操,你自制力呢?你清醒的頭腦呢?老子喊爹你不打,你現在輕松就答應?”
江北閑吵,掀起眼皮兩個字讓他閉嘴,“打嗎?”
松習:“…打!”
沒多久,松習就算再遲鈍都明白了他哥為什麼要破原則,他悄悄擡眼看,這人後背倚在靠背上,垂着頭,半截白皙的後頸子很優越,神情淡漠,一副漫不經心的輕松姿态。
然而就是這樣随意的姿态,把飯桌上的肖震強打得遊戲等級一直狂掉。
肖震強已經臉黑得不行,江北卻還是一副無感的姿态,依舊摁着他打。
江北就是這樣的人,從來不玩背後陰人一套,他的愛憎都大大方方地擺在明面上,他要收拾誰,就算現在在一個飯桌上,他也沒一點顧及同學情誼。
遊戲打到一半大家就心知肚明江北是在收拾肖震強,于是不少人有了獵奇的心情,這是在為沈校花出氣?
沈玲玉知道不是的,江北這人冷酷,骨子裡又狂得很,但一點不妨礙他比任何人還懂得禮貌尊重四個字的廣義。
背後談論别人本就不是一件出彩的事,何況還是本班同學,江北這是在告訴肖震強,做人不能太目中無人,否則欠教訓。
肖震強終于撐不下去,黑着臉主動說:“不來了不來了,”目光又帶着點敢怒不敢言地怨恨看向江北,“江北同學,沒必要吧。”
喊江北哥的,那都是平時能玩在一起的,至于肖震強,還真夠不着這一波人。
松習直接被帶飛,高興得狗腿子給江北敬上一根煙。
香煙在江北細長的指尖饒了兩圈,江北把煙往耳朵上擱,同時眼睛盯向對面,懶懶道:“有時間嘴碎,不如回家練練技術。”
肖震強頓時臉紅得像豬肝色。
這時大家才明白,江北不是為了沈玲玉。
江北做事,目的明确,不模棱兩可,從不會讓人有誤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