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劉昭楠聽到這句話頭皮麻了一瞬。
全班鴉雀無聲,學霸之間頻頻對視,級組第一都這麼卷了?
啧。
高三的時間像開了倍速,十月份的月考猝不及防像一陣龍卷風刮過,聽說學校加購了閱卷機器,估計成績出得更快。
周末放了半天假,劉昭楠回到家時劉謹茹還沒下班,開學後她在學校就沒遇到過陳馳,但打聽到陳馳沒住校。
劉昭楠在房間裡做題,高三的時間快得一眨眼兩個月就過去了,她的成績像是已經定死,再也往上走不了。
這一晚家裡出現了陌生人的聲音,房間不隔音,她清晰地聽見談話内容,知道又是那一群人,每年都會上她家要錢。
沒多久,人又走了。
隔天回學校,出門前劉謹茹就叮囑,“該吃就吃,該喝就喝,用錢别省着,要買的教輔資料這些盡管買,高中最後一年,别讓媽媽失望。”
劉昭楠回到學校,晚自習時十月份的月考成績條發到手中,她的數學成績依舊不見起色。
旁邊沈玲玉的成績條無所謂地攤開在桌面上,劉昭楠看到一眼,她進步很大,分數快趕上她的。
大小姐高興道:“昭楠,我跟你說,我爸給我請了個私教,還挺牛,給我講的題型全壓中我們這次月考的題目,雖然小貴,但還挺值。”
沈玲玉自此打聽到一中那校花是個學霸後,學習幹勁猛漲,她爸媽也高興,于是就給她找了私教。
邬橋任聽到沈玲玉的話,轉頭道:“你這私教老師挺牛啊,聽着比我的還牛。”
二中學生多走讀,住校的基本都是離家遠的鄉鎮學生,晚自習十點下課,但最後一年幾乎沒有學生敢在十二點之前睡覺。
外宿生有條件的要麼家裡請了私教回家接着上課,要麼直接去補習班,住宿生也能去自習室學到十一點。
沈玲玉說:“那是,畢竟補課費小十萬呢。”
邬橋任:“啧,有錢人。”
這一次劉昭楠沒有立刻投入學習,下課後到天台吹了會兒風。
再回到教室,劉昭楠已經收拾完情緒,繼續學習。
星期一下午有一節體育課,沈玲玉噴完防曬道:“昭楠你要不要來一點,我們差不多可以走了,快上課了。”
教室裡幾乎已經沒什麼人,隻有幾個女生還在抹防曬照鏡子,劉昭楠正在解一道題,分出一分神回答沈玲玉,“不用了謝謝啊,你們先走吧,我解完這道題就來。”
“走吧玉玉,人家忙着解題呢,好學生哪有時間抹防曬啊。”經常跟在沈玲玉身邊的女生吳青青從鏡子後面露出一雙細長的眼睛輕飄飄看劉昭楠一眼,跑過來把沈玲玉拉走了。
劉昭楠聞言手裡的筆頓了一下,從開學到現在,她跟沈玲玉同桌,但她好像融不進她們的小團體,她話少,不愛議論八卦,不關注江北,校園生活跟她們截然相反。
不過劉昭楠無所謂。
時間不是用來活成别人的樣子,而是走自己的路。
效率論。
劉昭楠當沒聽懂話中深意,繼續解題。
很快教室安靜下來,劉昭楠争分奪秒把手裡的題目算完,然後往校服口袋裡塞了一本單詞口袋書,剛準備起身,一片黑影籠罩下來。
劉昭楠擡頭,是肖震強。
肖震強把劉昭楠這次月考的數學試卷随手扔她桌上,睥睨着她道:“劉昭楠,其實我挺不明白的,數學這也沒多難啊,怎麼你就學不走啊,不過看到你的臉我就明白了,賤人自有天收,活該你學不好,你就應該——”
突然哐當一聲巨響。
一顆籃球從門外飛進來,劃過抛物線重重砸在教室的牆壁上,然後落到牆角的框裡,肖震強和劉昭楠都被這聲巨響吓到,目光看向後門。
江北從門外走進來,他上半身隻套着件白T恤,校服褲下的兩條腿修長筆直,這人像是沒看到教室裡還有其他人,徑直走向牆角的籃球框,先後拿起三個球,最後選中一個。
江北把籃球夾在腰間,身上柔軟的布料被球擠着,若隐若現描繪出倒三角的身材和一截内凹的腰線,走到門口,江北突然停下腳步,偏頭。
教室門外的光線将他的輪廓切割成半明半暗的兩邊,隐在教室内的側臉,顯得眉骨鋒利,攻擊性像夜晚尋覓獵物的狼一樣強烈。
往下一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盯住肖震強,江北散漫卻挑釁意味十足地開口,語氣浸了冰的冷,“肖震強,打不打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