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桃心不在焉地翻着粥,食不知味。紀安禾往碗裡夾去些小菜。“别光喝粥,沒味道的。”
清晨的客棧,往來的客人不少。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是白洛岫和白洛潼。
“白管家?剛剛敲門無人應答,我還以為你們未睡醒咧!”白洛岫冷淡地朝紀安禾點頭,象征性打招呼。白洛潼看着桌上的早膳,頓感饑餓,兩眼放光地上前。
“哇,是蟹黃粥!”白洛潼想吃,但還是轉頭詢問。“姐姐,我餓了。”白洛岫默認,她這才歡喜坐下。她先盛了一碗放至白洛岫面前,“姐姐快吃!你最愛吃蟹黃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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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片刻,八人便出發了。馬車之中,她們緘默不語,各自觀望。按理說她們還并不熟絡,機緣巧合下竟齊聚一堂。半車人在阖目休憩,唯有樂桃和瑤也怅然望着窗外出神,各懷心事。
“知知姑娘,你可知這苗疆族慶都有哪些習俗?”紀安禾好奇地問道。
阮知知答:“苗疆人一般是在夜晚慶祝。先是祭司祭祀,再是篝火傩舞、全民祈願,然後,他們會伏拜聖女,祈求來年豐收好運,最後,聖女将親射一隻鹿,族民将鹿熬成濃湯分飲,寓意福祿共享。祭祀禮成,大家便可以分散參加宴會。”
紀安禾聽着全神貫注,仿佛盛大的場景就在眼前。“這麼壯觀!”
阮知知失笑,“是啊。我祖母是苗疆人,小時候她曾帶我去過一次,記憶深刻。”
車子走了約兩個時辰,天色開始變暗。“各位主,前路狹窄,馬車隻能停這兒了。”
衆人睜眼,隻見眼前便是山口。堅石盤成的大山高聳入雲,一座大山橫戈地擋着後方景象,入目隻有一條蜿蜒越的山道,周邊盡是陡峭的山峰,驚悚人心。
“走吧,我來帶路。”阮知知為首領路,毫不嬌氣。
走過一段狹窄的山路便到了一個山谷,關口處有一條潺潺的溪流流過,溪流的水清澈見底。随後,山道更窄了,僅有半人寬。山谷極深,沿邊的石壁光滑得容不得踩踏。于上,霧氣缭繞,籠罩着看不到頂;于下,谷道如深淵不見底,偶然踢落一粒小石子,都聽不見回聲。
好不容易沿着石壁過了山谷,又來到了峭崖。一條繩梯橫在峻峰之間,入夜起風,并不結實的繩梯左右搖晃。
安陵淮驚笑了,不明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何好住的。“這苗疆人的宅居癖好,倒真是異類。”
紀安禾望而卻步,怯怯地不敢再往前,她再三确認:“知知姑娘,你确定是往這兒走?”
“不會有錯的。”阮知知雖也面露忐忑,但語氣肯定。“小時候祖母就是背着我從這繩梯走過去,隻是,我現在才驚覺原來如此兇險。”
白洛岫看着天色漸晚,當斷則斷:“既然沒錯那便走吧,天快黑了,再不過就得等在此處過夜。”說着她打頭陣,走上了繩梯。
峭壁上的風格外的凜冽,夜色漸漸灰蒙,霧氣開始圍障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