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視力開始變差後，張玉言的聽力就愈加敏銳，即便是老鼠在房間裡亂竄的細微響動也聽得見。這會兒房間裡的櫃門被打開了，鬧了不小動靜，窗外還傳來了雞的打鳴聲，便将她驚醒了。

她睜開眼睛，借着窗外透進來的微光，勉強看得見房間内有人影晃動，她伸手探了探自己身旁的位置，人已經沒了，便确定房間裡走動的人是張起靈。

她挪了挪身子，趴在床邊上，被子下面還留有餘溫，可見張起靈下床也沒有多久，她半睜着眼睛看房間裡忙碌的身影，“你起這麼早幹什麼？”

“去城裡。”張起靈說完後就走到衣架旁邊，拿起搭在衣架上的外套穿上。

她扯住張起靈的衣角，“哥，能買隻兔子回來嗎？”

張起靈的身形一頓，雖然眼睛看不清，但她敏銳的感覺到張起靈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兔肉不好吃。”

“你怎麼知道我是要吃的，兔兔那麼可愛，”她嘀咕了兩句，扯着張起靈衣角的手沒有放開，反而又使勁搖了搖，“哥，買一隻兔子，再買點花椒、八角、陳皮、花椒、生姜，早去早回。”

張起靈沒說話，等她松手後便出門了。

隻有她一個人在，張玉言便沒有早起，在床上又癱了一會兒，快九點的時候估摸着張起靈也該回來了，才從床上爬起來洗漱。

洗漱完張玉言就開始發愁，她陷入了每日一問的環節：今天吃什麼？

廚房門口的竹籃裡放着隔壁的房東送來的新鮮蔬菜，一顆白菜，還有一把菜頭。

基本上每天送來的蔬菜中都會有一顆白菜，她不愛吃這個，平日裡做飯的時候也不想弄，都放在罐子裡腌制了起來，算算時間，最早的那一顆大概能吃了，晚上可以做個酸菜水餃。

竈台上鍋裡還放着昨天晚上的剩飯，這飯煮的太差勁了，下面熟了上面沒熟，她也不知道張起靈是怎麼做到的。

把竹籃提進廚房，有米飯的鍋端出來放在一邊，放上空鍋，打滿水，引火燒水。

然後張玉言就發現了她點不好火，弄的灰頭土臉的還燒到了自己的手，才把竈台裡的柴火引燃。

接下來還得洗衣服、洗菜，水缸裡的水不夠用，要去打水。

這個村子中間有一口井，往常都是張起靈去打水，張玉言來這個村子的時候見過水井，但還沒去打過水。

這個村子并不富裕，村裡大概有幾十口人家，都是土坯房，村路也都是泥土路，隻有村中的井口旁邊鋪了幾塊石闆和一片碎石。

張玉言提着兩隻水桶到地方時，已經有幾個中年女人在井口旁邊占了位置洗衣服了。女人聚在一起聊天，說的是方言，張玉言聽了一耳朵也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