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可能是被它們扯住雙腿拖成這樣的。”張玉言歎了口氣，這鬼影能拖着一個成年人反抗不了直到失去意識，可見力氣不小，而且數量頗多，很難對付。

如果不是吳邪跟楚建進去了，她這個國家一級退堂鼓藝術家肯定要打退堂鼓。

很快人到齊了。

剛從瀑布上下來，雖然衆人都穿了防水的沖鋒衣，但在飛濺的水花下，衣服的夾縫處或多或少都有些濕意。于是點了無煙爐烤火燒水，順便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徐塵給小衡做急救，胖子在旁邊圍觀，看他手法很熟練便跟他閑聊：“您老學醫的？退伍前是做醫療兵？”

“沒學過。去南邊打仗的時候那幫猴子不講武德，逮着野戰醫院轟。我們連的醫療兵，都受傷了，我去幫忙的時候學了幾手。”徐塵解釋道。

胖子一聽徐塵還參加過反擊戰，很是欽佩：“英雄啊，失敬失敬。”

隊伍沒帶鋼闆，江土去旁邊的青銅樹上砍樹枝。

張玉言正要跟着乘機打聽過去的事，剛邁開步，就見走出去的江土回頭道：“既然你已忘了。就讓往事，塵歸塵，土歸土吧。”

所以說，張玉言讨厭謎語人。

“如果有一天我瘋了，一定是被謎語人逼的。”張玉言喃喃道。她回頭看，想給自己找點事做以掩飾被江土拒絕的尴尬，張海樓和黑瞎子在研究剛才拍下的山洞照片。

她又去找張起靈，等等，張起靈呢？

張玉言大驚失色，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沒了？她連忙四處張望找人，隔壁排水溝裡有燈光，一看張起靈蹲在排水溝裡，時不時冒個頭，不知在幹嘛。她走過去發現排水溝邊堆了幾塊石頭、半截陶俑和戟把。

戟的把手，簡稱戟把。張玉言拿起來一看，上面有些鏽蝕的銘文：“于爾□朱□□戟。扜彌君朱之用戟？”

來對地方了。還真有扜彌王陵。張玉言又拿起石塊看，但這些石塊比較普通，大緻呈錐形，表面有一道或兩道仿繩紋。

張玉言知道張起靈肯定有所發現，便直接問他，“這石塊是什麼？”

張起靈道：“這是‘引縆人’。”

兩人都算得上是博學多識，且知識面基本重合，張起靈一說張玉言就懂了。

應劭在《風俗通義》中輯錄“女娲抟黃土做人。劇務，力不暇供，乃引繩于泥中，舉以為人。故富貴者，黃土人；貧賤者，引縆人也”。

大義是說女娲抟土造人，用黃土捏累了，便将繩子放到泥漿裡，舉起繩子一甩，泥漿灑落在地上，就變成了一個個人。後人說，富貴的人是女娲親手抟黃土造的，而貧賤的人隻是女娲用繩沾泥漿，把泥漿灑落在地上變成的。

陵墓中做了兩種規格的随葬人俑，一種是象征富貴者的陶制“黃土人”，一種是象征貧賤者的石制“引縆人”。兩千多年過去，“黃土人”破碎幾乎無存，“引縆人”卻完好無損。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