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張起靈發了一張圖片到群裡。

吳邪：你是想說“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胖子：依我看瓶仔是想下地了，這是一處藏風聚氣的風水寶地

張玉言：這天真藍，這山真秀麗！

張起靈：@玉言 言說的對

（二）

張玉言發了條朋友圈。

張玉言：我與青山共白頭

配圖雪山.JPG 石雕像合影.JPG

石雕像吳邪見過，是在墨脫雪山上的廟裡，張起靈的石雕像。雕像的來曆，廟裡的喇嘛提起過，是一個女人和喇嘛做了約定。

合影裡的張玉言伸着帶了毛線手套的臃腫手指比了個耶，龇着大牙笑容燦爛。

下面第一條是胖子的評論：喲，雪山裡倒鬥冷吧

吳邪點了個贊，評論：在旅遊？

張起靈就在吳邪旁邊，盯着手機出神。

吳邪見狀問道：“玉言去墨脫了？”

“嗯。”被打斷了出神的張起靈随意應了一聲，然後劃了一下手機界面。吳邪看到他給張玉言發了微信，隻有三個字：順利嗎

前面還有兩人的聊天記錄，和吳邪想象的張玉言打一大串字，張起靈回個嗯不同，兩個人的發言都很簡短。

一方最多三四個字組成的問句，一方隻回答是或否。

甚至有一天對話，是張玉言發了個“？”，張起靈回了個“。”，後面緊跟着一個視頻電話記錄，兩人聊天好像加密了一樣，看不懂，根本看不懂。

之所以讓吳邪看到這麼多，是因為張起靈在翻聊天記錄，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最後找到了一張十幾天前他發給張玉言的圖，又發了一遍，附了兩個字：留意。

張起靈的手機屏幕再次亮起，張玉言的回複很快出現在了屏幕上，一個簡短的符号：?。

吳邪看着張起靈的側臉，他那慣有的冷靜表情下似乎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安心。吳邪知道，張起靈和張玉言之間的默契，遠不是旁人所能理解的。

“她去那裡做什麼？”吳邪好奇地問。

張起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她去完成一個承諾。”

吳邪沒有繼續追問，他知道張起靈不會透露太多。但他的好奇心被勾起，張玉言和張起靈之間的故事，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胖子一邊從外面跨進客廳，一邊按着手機，貌似在給張玉言發語音：“玉言，你可别凍壞了，記得多穿點衣服啊！”

張起靈把手機放回了口袋，繼續盯着窗外的風景。

夜幕降臨，客廳内的光線變得柔和。張起靈閉上眼睛，想象着張玉言在雪山之巅的廟宇中，與那座石雕像并肩而立的場景。

（三）

四張椅，一盞茶。

吳邪在泡茶，小竹桌上放了些幹果零食和一套茶具。

對面是張起靈，靠在竹制躺椅上假寐。

另外兩張椅子是空的。

張玉言在種花，胖子在幫張玉言配土。因為張玉言不喜歡幹髒活，即使是平易近人的張玉言也攜帶了張家人特有的刁鑽。

所以現場是張玉言啥也不幹，戴着手套指揮胖子幹這幹那。雖然胖子不是那麼好使喚的人，但張玉言嘴甜，一口一個哥哥哄得胖子找不着北。

吳邪心說得虧張玉言沒來哄他，不然他也得過去玩泥巴。正想着，一聲“吳邪哥哥”給他喊回神了。

他一看張玉言彎腰湊在桌旁，對他一邊使眼色一邊朝她的杯子努嘴。吳邪會意的端起茶杯給張玉言喝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