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光線昏暗,吳邪先醒了過來,問她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她搖了搖頭道:“把其他人都叫起來繼續趕路。”
張玉言聚精會神值守了一夜,此時也很累了,但叢林裡太危險,她隻想快點離開。
叫醒所有人後繼續前進,走到一處沼澤邊上的時候天徹底亮了。
胖子問接下來往哪裡走,潘子拿出指北針爬上樹叫到:“到了,就在前面!”
張玉言也爬上樹看了一眼,發現前方幾十米出視野開闊起來,有一座巨大的神廟。這是一座巨大而完整的多層建築,看輪廓,保存的比雨林裡的廢墟要好很多,遺址中隻有少量的地方有雜草和樹木。
不到兩分鐘,一行人就從林子中穿了出去,走入了遺迹的範圍之内,樹木逐漸稀疏。
從樹下去看,遺迹更是大的驚人,到處是石頭的回廊,不知名的方塔,最後來到一處高處,看到樹冠後巨大的神廟,胖子看的都驚呆了,吳邪一邊看一邊贊歎的對他道:“這地方要是開發出來,就是世界第九大奇迹了,你信不?”
“我信。”胖子忽然看到了什麼,指了一個方向,“他娘的不是世界九大奇迹,也是我們的一大奇迹,你看那邊。”
衆人朝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就看到在神殿之前的平地上,有連綿一片的十幾個大帳篷,竟然是一個野外營地。
帳篷是帆布的,很大,很舊,大大小小分的很散,顔色是石頭的灰色所以剛才遠看沒發現。
這時候胖子叫了起來:“這是你三叔的帳篷,胖爺我認得!”
走過遺迹之前的開闊地,這是一片巨石堆砌成的廣場,其間有很多的巨大水池,水是活水,非常清澈,能看到水池下面有回廊,回廊深處一片漆黑不知道通向哪裡,顯然原本這些部分都是在水面上下,現在被淹沒了。
還沒靠近營地,胖子就開始大叫,叫了半天沒有反應,走着走着,就發現這個營地有點不對勁。
——整個營地安靜的讓人發毛,沒有人走動,沒有人影,沒有任何的對話聲和活動的聲音,一片死寂,好像被荒廢了一樣。
張玉言走到營地邊緣停下了,靜了靜,仔細聽了聽,晨曦中的營地一點聲音也沒有,寂靜的猶如雨林,感覺不到一點生氣。
胖子就喃喃道:“不妙,咱們可能來的不是時候。”
張玉言打了個手勢,示意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一轉手腕亮出匕首,然後小心翼翼的走進了營區。她看到了發電機、火竈台,竟然還有一隻巨大的遮陽棚。遮陽棚下面是一塊平坦的大石頭,上面用石塊壓着很多的文件,有幾隻刷牙的杯子放在一邊的遺迹石塊上,另一邊兩隻帳篷之間的牽拉杆被人用藤蔓系了起來,上面挂着衣服。
一切都沒有異樣,沒有打鬥過的痕迹,沒有血迹,但是也沒有人。
營地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篝火堆,已經完全成灰了,在篝火堆裡找到了燒剩下的發煙球,顯然沒有錯了,發信号煙的就是這裡,昨天煙就是從這裡升起的。
帳篷的門簾都開着,可以看到裡面沒人,張玉言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便招呼幾人進來。
除了張玉言,另外幾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傷口,胖子進帳篷翻動了一個背包,從裡面找到了醫藥小盒子,給傷口消毒。
潘子又要催衆人繼續前進。
張玉言便道:“你别着急,你看這營地裡很正常,說明他們撤走的時候并不危險。”
作為隊伍的最強戰力,張玉言發話了,潘子願意聽一聽,便暫時按捺下來。幾人略作休整,男女分開去兩個帳篷裡處理傷口。
阿甯先出來,她的衣服全破了,換上的是在晾衣架上拿的一件男人的衣服,看着很寬大。
“張小姐,我可不可以留在這個營地裡等你們出來?”
張玉言在遮陽棚下打水煮茶,一時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茶煮好了,張玉言喝了一口,才道:“這營地附近恐怕有隐藏的大危險,看這營地的規模吳三省至少帶了二三十号人進來,他們都對付不了的東西,你一個人對付得了?”
阿甯便不說話了。
此時陽光普照,四周無風安靜,整個山谷安靜的猶如靜止一般。
張玉言吃了點東西,便找了個營地邊緣的水池跳了進去。這會兒太陽毒了起來,水已經曬熱了,正好洗澡的同時洗衣服,洗完了曬也很方便。
清洗身體的時候她是面對着叢林的,所以當一個渾身是淤泥的人從樹林裡走出來的第一時間她就發現了。
四目相對,兩人都很沉默。
來人臉上滿是泥漿,渾身也被淤泥覆蓋,但張玉言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張起靈。
接着張起靈一個猛子紮進水池裡,張玉言連忙躲開爬上岸,嘴裡還不忘吐槽:“你真髒。”
張起靈再從水裡露出頭時,淤泥已經洗掉了。
趁着沒人,張玉言轉過身把速幹T恤和長褲脫下來擰幹水分後又穿上,回過身時張起靈已經上了岸。
“有吃的嗎?”他問。
“咋沒餓死你?”
張玉言便領着張起靈往營地中間走。
張起靈一邊走一邊把上衣脫了擰幹,同時交代了昨天的事情經過。前晚他追着陳文錦出去之後,一直連續追了六個小時,無奈在叢林中追蹤實在太困難了,最後不知道那女人是藏起來,還是跑遠了,就追丢了,到他停下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身在何處了。
沒有任何的照明設備,失去了目标,連四周的環境都看不到,他就休息了一晚,等待天亮之後回去。
天亮之後他看到了信号煙,後來,又看到了吳三省他們點起的煙。
他先回到了一行人休整的地方,卻就發現那裡已經被水淹了,隻好立即返回,一路上估計差的并不遠,張起靈和他們也就是前後腳進了營地。
又問他怎麼搞的一身是泥。
“這不是搞的,泥是我自己塗上去的。”他
解釋道:“是因為那些蛇……”
“蛇?”
“文錦在這裡待了很久了,這裡這麼多的毒蛇,她一個女人能活這麼長時間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那個樣子實在不平常,我感覺這兩點之間肯定有關系,想了一下,我意識到這些淤泥是關鍵。”張起靈道:“我在身上抹了泥,果然,那些蛇好像看不見我。”
張玉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張起靈,沒有關心蛇的問題,陰陽怪氣的學了一句:“文錦~”
張起靈沒說話。
“我都不願意細想你編的胡話,你明明可以不解釋的。”張玉言道,“很奇怪,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