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準備告訴吳邪他們的。”張起靈道,他從後腰摸出匕首遞給張玉言,“沒弄丢。”
于是張玉言又不生氣了。
回到遮陽棚下,阿甯在躺椅上睡覺,張玉言弄了點熱水泡腳,張起靈在旁邊就着茶水吃東西。
這人的回歸确實讓張玉言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不少,這一放松竟然倚着石台睡着了。
醒過來時天色還亮着,泡腳的桶不知被誰挪開了,還給她腳上搭了毯子。
她又是被胖子給吵醒的。看了一眼太陽的方位,隻睡了半個多小時。
是胖子他們處理完傷口出來發現了張起靈,“我靠,老子該不是在做夢吧。”連帶着阿甯也被吵醒了。
張起靈正閉目養神,聽見胖子說話,坐直身體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奈。
胖子揉了揉眼睛道:“看來不是做夢。工農兵同志,你終于投奔紅軍來了。”
“小哥回來就好,現在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潘子顯然很高興,這代表對他的三爺又多了一份助力。
張起靈不置可否,看了看潘子道:“在這種地方,多一個少一個都一樣。”
看到張起靈回來,胖子一下子是發自内心的高興。吳邪就道你高興什麼,你不是說要單幹嘛。
張玉言心想不知這三人在帳篷裡又吵了什麼,宛如小學生。
胖子道:“那是之前,小哥回來了,那肯定得跟着小哥幹,跟着小哥有肉吃,對吧。”
張起靈沒回答。吳邪就問張起靈之前的情況。張起靈就把剛才張玉言說的事情經過,又說了一遍。
胖子邊聽邊點頭,聽到淤泥能防蛇那一段,喜道:“我草,這是個好方子,有這方子,我們在沼澤裡能少花點精力,他娘的我剛才睡覺的時候還做夢着有蛇爬在我身上呢,賴在老子□□裡不肯出來,吓死我了。”
吳邪笑起來道:“估計是看上你□□裡的小雞了,說起來,你到底孵出來沒有?”
潘子幹咳了一聲,讓兩人注意女同志,不要再講黃色笑話了。
吳邪大笑起來,胖子和潘子也笑。
這時張起靈看了一眼吳邪,忽然道:“吳邪,你跟我來。”然後就把人帶走了,胖子和潘子也跟了過去。
阿甯沒動,張玉言穿襪子穿鞋,慢吞吞的系鞋帶。
三人走遠後,阿甯叩了叩石台,張玉言看着她一臉疑惑。
阿甯指了指桌上的文件,不像上午剛來時那麼亂,很明顯被整理過了,分成了數疊平放在是台上。見張玉言看過來,她一張一張揭開文件,石台上竟然露出用黑碳寫的的幾行字。
那是一句話:
我們已找到王母宮入口,入之絕無返途,自此永别,心願将了,無憾勿念。
且此地危險,你們速走勿留。
“怎麼辦?”阿甯問,“我中午整理文件發現的,沒有告訴他們。”
“跟吳邪他們說就是了。”她大概也猜到了阿甯的想法,這一路走來對方應該能看出來她一定要進入西王母宮,所以發現了這些字後先問她意見。張玉言目光頓了頓,在“我們”兩個字上停留了片刻,還是沒有深想,大喊了一聲吳邪,讓三人過來。
吳邪一看到碳字就呆住了,阿甯就道:“我收拾文件的時候看到的,吳三省這一次似乎是抱着必死的決心。”
胖子拍了拍吳邪,沒有說話。吳邪走近幾步,看着那些字,臉上沒有一點波瀾。
吳邪默默看了一會兒,胖子上來鈎住他的肩膀,安慰道:“這事情你也無能為力,不要多想了。”
胖子又繼續道:“你三叔不是凡人,非凡人必有非凡之結局,命中注定的,而且他經驗這麼豐富,不一定回不來。”
吳邪歎了口氣,說沒事。
“這說明入口就在這附近。”張玉言提醒道。
胖子道:“那咱們過會兒到四周去找找有什麼線索,也許也能發現。對吧,小哥。”
胖子問了一下張起靈,給另外幾人打了個眼色,顯然也想其他人安慰吳邪一下,張起靈卻搖頭。
他就對張玉言道:“吳三省既然這麼寫,就有把握我們找不到那地方。”
“為什麼?”胖子就不服氣。
張起靈看着篝火,淡淡道:“吳三省心思缜密,知道我們看到留言必然會得知入口就在附近,他不想吳邪涉險,所以如果入口很容易發現,他必然不會留下文字。他之所以會留,說明這個入口必定極難發現,或者即是發現了,我們也無法進入。”
聞言,其他幾人都歎了口氣。
胖子就郁悶道:“那咱們不白跑一趟?”
張玉言心想張起靈這是有心勸退幾個人,便沒說話,又聽張起靈道:“對于你們來說,這也許是一件好事。”
“你胖爺我他娘的跑了上千公裡,穿過戈壁越過沙漠,進入雨林來到這裡,然後曬了太陽浴就回去,這叫好事?”胖子往石頭上一靠就撓頭。“這裡什麼破爛都沒有,這一次真是虧的爺爺都不認識。”
張起靈擡頭道:“不過,要找到入口,也未必絕對沒有辦法。”他看了看四周的營地:“而且,這個營地的情況很不對勁,不像是單純的撤走,吳三省的話未必可信。”
張起靈看着篝火,靜靜的解釋了一遍疑點。他說這裡最大的問題,是有好多的背包,吳三省人員衆多,即使他們精簡裝備,也不會多出這麼裝滿東西的背包出來。而且,因為整個營地的狀況非常的自然,這些背包都胡亂的放在每個帳篷裡,加上各種的細節,一點也不像輕裝整理過裝備的樣子。
這裡的人确實是從容的離開的,但是這種從容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從容,他們離開時候的狀況肯定很不平常。
吳邪道:“也許他們并沒有全去,那個地方這麼危險,說不定有些人留了下來。”
張起靈搖頭:“如果有人留下來,就沒有必要留下留言。這種留言,隻有在所有人都會離開的前提下,才會留下,而且吳三省不會把必死之心告訴給手下,這是大忌,一定是在手下全部離開的最後時候,他寫上去的,那些人,會陪着他一起去死。”
張玉言插了句嘴:“營地裡剩了這麼多背包,說明已經有很多人死了,而且死亡是在紮營後發生的。”
衆人一時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