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言用毛巾擦掉臉上的血迹,阿貴正要介紹她,盤馬就擺了擺手,把木盒推到張玉言面前,示意她打開。
這是一個非常舊的樟木盒,表面雕刻了一些卷草紋,看樣式是民國時期的,不該在這個封閉的小山村出現。
盒子隻有兩個巴掌大。她打開樟木盒,發現裡面放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一塊老舊的手表,已經完全鏽蝕了;一枚小巧細長的匕首,表面也都是鏽;一張很糊的照片,根本分辨不出男女。
盤馬說了一堆話,阿貴就翻譯道:“老爹說他知道你的來意,他早料到你會來,但沒想到現在才來。”
張玉言垂頭看着木盒,腦海中卻閃過幾句莫名其妙的對話。
——“我們做一個約定。”“Glashütte?”
整個人如遭雷擊。但她要繼續去想,卻隻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頭痛,其他的什麼也想不起來。可以肯定的是,這盒子的确是她的。
多年前,盤馬确實見過她。
确定了這件事後,張玉言就思考了一下,該怎麼和盤馬對話。
她并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目前能猜測到的就是自己當初來過,和少年盤馬有過一段時間接觸,盤馬身上的紋身或許和她有關系,後來就離開了。
盤馬的話很奇怪,可以推測她離開前并沒有說過自己會回來,但盤馬卻覺得她要回來?那中間一定出了某些事。難道說她離開前對盤馬進行了某些規範,而盤馬觸犯了這種規範,所以覺得她會回來懲治他。
想到這裡,張玉言淡淡道:“你知道我會來,為什麼還要做那些事?”
盤馬就向他兒子打了個眼色,他兒子和阿貴說了幾句什麼,阿貴就半拉半扯地被拉了出去,他兒子進來,坐在了阿貴的位置,門重新被關上。
盤馬說,他也是迫不得已,後面自顧自的打開了話匣子。
盤馬說當年山裡來了一群當兵的,當時形勢很緊張,都背着沖鋒槍,說是要到羊角山裡,找人給他們帶路,阿貴的爹當時就找了他,他就給他們帶到山裡去了。
張玉言聽着就很奇怪,不是考古隊麼?怎麼又有當兵的?但她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隻是點點頭示意盤馬繼續說。
之後盤馬講述了三個多小時,他兒子在一邊翻譯,張玉言大緻推斷了事情的全貌。
陳文錦考古隊進山的年份,大概是在1976年,老頭沒法很精确地說出時間。
盤馬拿了部隊的津貼,當時他還是壯年,打獵的時候他一個人走得最遠、最深,自然是當向導最合适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