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理胖子,看向整裝待發的霍家衆人,以霍仙姑為首,另外還有二十名夥計,男女各半。霍仙姑的副手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女孩,叫霍眉,是霍家收養的孤兒。還有一名醫生,也姓霍。其他人恐怕都是“消耗品”。
“進去之後,我隻有一條規矩——”張玉言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霍家不需要外人指揮。”霍眉道。二十多歲的姑娘,本身天資優秀且位高權重,家族榮譽感自豪感爆棚,正是自傲的時候,哪裡會服氣同齡人。
“這是你的意思?”張玉言沒理她,隻是看向霍仙姑發問。
“怎麼會。”霍仙姑皺眉訓斥了霍眉幾句,道:“後面一切以張小姐為主。”
見霍眉閉嘴,張玉言才補充了後半句:“進去後,我的命令,即刻執行。”
一行人都答是,這才進洞。因為已經探過路,隊伍就比較随意。張玉言三人混在霍家人的隊伍中間。
手電光切開洞口的黑暗,潮濕的冷風撲面而來。
初始段洞道高約三米,寬可容兩人并行。岩頂垂着成排鵝管鐘乳石,最長的不過小臂粗細,尖端凝着将落未落的水珠。
胖子在隊裡嘀咕:“這要是砸腦門上,胖爺我就成糖葫蘆簽子了。”
“安靜。”霍眉不滿道,這姑娘為人嚴肅,不喜歡胖子這種插科打诨的,一路上過來有點煩胖子。
但霍醫生就很愛說話,和胖子聊得來,經常接胖子的話,不至于冷場。霍醫生就道:“那這糖葫蘆個頭也太大了。”
胖子正要說話,突然聽見張起靈叫道:“閃開!”
幾乎同時,張玉言聽見岩頂突然傳來細碎開裂聲,
幾滴水珠砸在臉上,她立刻反應過來,猛地拽住胖子背包帶,退至洞壁。斷裂的鐘乳石擦着胖子鼻尖墜落,摔成碎塊。
“這破石頭還挺記仇。”胖子抹了把冷汗,手電光掃過滿地棱角分明的碎石,“霍大夫,您給瞧瞧,這算不算大自然醫鬧?”
“閉嘴。”不等霍醫生說話,霍眉冷冷道,“接下來都不準說話,行進的時候注意頭上,避開鐘乳石。”
好在隻有這一塊鐘乳石斷裂了。
後面隊伍呈單列推進,洞道在三百米後驟然收窄,兩側岩壁滲出冰涼的膜狀水。張玉言貼着左側行進,手電掃過石壁時,大片蜂窩狀溶蝕坑泛着濕光,如同被巨蟲蛀空的朽木。
後面就是重複性的趕路,一路上岔路口極多,但先前已經摸排過正确的路,沿着标記前行,很快進到一個較寬的通道裡,可以容納四五個人并行,腳下還有明顯人工開鑿的台階,台階表面覆蓋着鈣化層。
隊伍沿着石階盤旋而下,空氣陡然變得滞重。燈光掃過之處,密集的葡萄狀石瘤從洞壁凸起,表面布滿針尖大的氣孔。胖子伸手要摸,就聽張玉言道:“沒有我的允許不要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