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變化,或許是他最近太累了,算了,回家休息吧。
成川走遠了。
姚嘉钰看周承優,“你認識他?”
“嗯,”周承優收回視線,看向身旁的姚嘉钰,“他叫成川,加入了護衛軍,我執行任務時,和他見過幾面。他平日看上去很沉穩,剛才他的行為舉止十分異常,我會跟他的領導打聲招呼,關照下他最近的情況。”
周承優多解釋了幾句,他怕姚嘉钰會擔心。
成川剛才也沒有傷人,他不能無緣無故将人扣下,隻能先報告給指揮中心。
“嘉嘉,我先發個信息。”放在她肩上的手拿了下來。
姚嘉钰在他發信息時往後看,成川的周圍再也沒有出現轟動,看來他獸化的程度不嚴重,還可以控制。
周承優發完信息,溫聲道:“好了,走吧。”
姚嘉钰點點頭,兩人肩并肩走着。
不經意間,她和周承優的小拇指似有若無地觸碰了一下,姚嘉钰下意識縮回了手,揣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裡。
周承優偏過頭來看她,姚嘉钰裝作沒察覺,但頭一低就看見了兩道斜斜的影子。
兩道影子疊在一起,像相互依偎着取暖的兩個人,影子跟着人不斷地往前移動。姚嘉钰擡起頭朝左前方看,看見前面有一處弧形的看台,那兒人影稀少,可能是剛剛成川走來吓退了路人的緣故。
姚嘉钰停下來,伸手往看台一指,“我們去那裡吧,那兒人少,視野也好,多适合看煙花。”
周承優也停下,姚嘉钰自顧自往前走,腳步加快,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唇角牽起笑了一下。
姚嘉钰走到欄杆邊,雙手撐在欄杆上,面朝江面垂頭看,兩岸燈光映照下水面波光粼粼,被水吹動泛起波瀾,水流往下遊湧動,水聲濤濤。
過了好一會兒姚嘉钰才聽見腳步聲走近,她側着頭枕在胳膊上,雙眼眨動,看着慢悠悠走過來的周承優。
周承優在她身旁站定,姚嘉钰擡起埋在胳膊上的頭,歪着身子往下一看,欄杆離地大概15厘米處有一條橫杆,她雙腳踏上去。
變高了,她右手抓緊欄杆保持平衡不讓自己掉下去,左手比着兩人的身高差距。
周承優側頭,看見她有些晃動的身體,眼疾手快伸出右手攔住她的腰。
好吧,還是要擡頭看他。
姚嘉钰收回手,雙手重新抓緊了欄杆,身體後傾時感受後腰有一隻強勁有力的手臂攔着她,她低頭往右一看,周承優的手搭在欄杆上。
月光與燈影晃動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用力時手指緊緊扣住欄杆,指骨輪廓清晰。
她收回眼,看向了浮動的江面,江水被風吹動,碰撞疊起,嘩啦啦響,但又不可逆轉地順流而下。
像水一樣,順其自然。
風刮過冬日的江水,裹着涼意的水汽随風一道撲面而來,呼啦啦地拍在她的臉上,姚嘉钰将被風吹亂的頭發往耳後撥動,她開口,睜眼說瞎話,“周承優,你是不是偷偷摸摸把我點的果汁變成酒了?”
周承優聞言低聲笑着搖頭,眼眸中細碎揉着光,“天地良心,我可沒有,嘉嘉不能冤枉我。”
姚嘉钰歪頭看着他的眼睛,看見他張唇開口,溫潤的嗓音落入她耳中,“以前你說我是你的專屬百寶箱。如果現在嘉嘉還想讓我變成你的專屬魔術師,那我今天就開始勤勉練習,一定早日完成你交代給我的任務。”
“得了吧。”姚嘉钰唇角不受控翹起,她撇開頭,看着江對岸的幢幢高樓說。
她背過臉不讓他看,似乎就将怦怦亂跳的心也藏起來了。
幸好還有水聲人聲掩蓋住她的心跳聲。
姚嘉钰突然覺得,這一刻似乎和四年前沒什麼分别,她和周承優還在一起,時不時會被他逗笑。
其實周承優不會講笑話,她的笑點也不低,但他總是能讓她綻開笑臉,心裡也常被歡樂輕盈地包裹起來。
周承優沒有錯過她轉過頭時嘴角若有若無的笑,也從她上揚輕緩的語調中聽出了她内心的愉悅。
姚嘉钰鼓鼓臉頰又收起,臉頰有些酸,上面的笑意慢慢消失,她木着臉轉回去,問他:“我一直沒有問你,你是什麼時候來南方基地的?”
“去年一月份調職命令下來,完成交接後去年三月份就到了南方基地。”
那他應該沒有處理楊婉研究所8樓遇襲的事件,她沉默了一會兒,接着問:“那去年一月份之前呢,你一直在做什麼?”
姚嘉钰不用再刻意裝作木着臉,說這些話時她連笑都擠不出來了。
她不願告訴周承優期間她經曆了什麼,她之前一直回避着不問他也裝不想知道他這幾年的情況,可今天到底還是問出來了。
“我就在北方的三大基地和西南基地來回走。這四個基地還有周邊的危險區,我來來回回地翻遍了都沒有找到你。”周承優語氣清淡,輕描淡寫概括了将近五年的經曆。
本來還剩下南方基地和東南基地沒有找遍,幸好,他已經找到她了。
姚嘉钰面上平靜地看他,聽他同樣平靜的話,心裡卻和底下的江水一樣,看似平緩卻有波濤不斷湧起,互相碰撞着。
周承優向她祈求憐憫時,會刻意露出一副受傷身弱的模樣,但那些時候,他的傷都不嚴重,比如他上一次非要讓她親自給他處理傷口時。
她一眼就可以看穿他拙劣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