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已經有經驗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願意哄一哄他,這種時候閉上眼就好,沒有什麼是親親解決不了的問題。
身上披着的大衣滑落到地上,沒有人分心關注它。
周承優任由她親,他睜開眼,看到她微微顫動的卷翹睫毛,他輕笑了下,輕輕咬住她的唇,像是要懲罰她,力度和嗓音卻背道而馳,他說話的聲音輕到像是在祈求她的憐憫,“嘉嘉,能不能收回剛才的話?”
姚嘉钰眨眼,眼睛泛着水潤的光,心倏地軟了,聲音還是理直氣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但是唔......”
話還未說完,一道陰影朝她傾覆下來,他俯首吻住了她。
姚嘉钰的嘴唇被他含住吮吻,先是春風細雨般,溫柔纏綿地向她示弱,而後如疾風驟雨,熱烈灼燙,剝奪了她的呼吸,以此表示他的抗議。
就在她被親得暈暈乎乎要回應時,周承優又突然松開了他。
他驟然離開,她沒反應過來,粉潤的唇還微張開,一雙眼霧蒙蒙水潤潤,不解地看着他。
喘息聲絲絲縷縷,在極度安靜的房間中旖旎蔓延,周承優的視線在她的眼睛和唇上流連,喉結輕輕滑動,他開口,嗓音有些沙啞,“但是什麼?”
房間的燈光是最暗最柔和的那一檔,朦胧光線下目光交纏,呼吸灼熱難解難分。
周承優凝眸看姚嘉钰,眼中炙熱燙得她的心顫顫悠悠,她擡眉,眨了眨眼,眼中狡黠靈動:“但是哥哥可以裝作聽不見我說的那句話。”
“不可以。”話落,周承優用力吻住她,最後輕咬一下就松開,黑眸沉沉看着她。
姚嘉钰臉蛋紅撲撲,又問:“那你想怎麼樣?”
“收不回了,那嘉嘉得用行動表示你主觀上有收回的意願,客觀上收不回也沒有關系。”周承優垂眸,看着姚嘉钰微腫的嘴唇說。
深邃眼眸中濃烈的情緒翻滾着,他的聲音有些沉啞,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唇周,引起小羽毛撓過似的酥麻,慢慢流轉到四肢百骸。
周承優看夠了,掀起眸對上她的眼。
無聲暗示傳達,姚嘉钰被他看得心尖發顫,周承優還握着她的手腕,力道一點兒也不重,她輕而易舉地抽出手,雙手環上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去親他。
先是下巴,她重重地印了一吻,問:“我的誠意,哥哥感受到了嗎?”
“不夠。”
她又踮起腳,去親他的臉頰,親他的唇角。
周承優盯着她的唇,“還是不夠。”
“哦。”
她作出不想再配合的模樣,聲音像被惹毛了一般重。
周承優眼底的情緒加深加重,眸色漸暗,攏着她腰的手輕輕一用力,将她往上擁,姚嘉钰看着近在咫尺的薄唇,閉上了眼睛。
溫涼的唇一觸即離,他擡頭輕柔落在她的額上,然後遊離到她緊閉着的眼睛,瑩潤的臉頰,慢慢一路向下。
唇瓣相貼,輕柔摩挲吮吻,他的動作越輕,她的心跳越急。
姚嘉钰緊閉着唇,唇角卻不自覺上揚,心中的歡喜分明盈滿溢出。
周承優緩緩睜開眼,看着她緊閉的雙眸,眼底也被她藏不住的笑意浸染,他輕笑一聲,靈巧地撬開了她的齒關,慢慢加深了力道,同她熱烈糾纏。
昏黃燈光在唇間跳躍,像是被暧昧的聲響激得臉紅心跳。
姚嘉钰退撤呼吸,又被那水光羞得低眸垂臉,睫毛顫顫,眼中也氤氲着同樣的水光,周承優眼底一黯,俯首追随上去,尋到她的唇,再度将她淩亂的喘息吞沒。
不知吻了多久,久到燈也變得炙熱,周承優松開了她,将她揉進懷中。
她抱着他的腰,頭埋進他的懷裡,輕聲開口,聲音發顫:“周承優,你不許再說什麼不是不回來的話了。”
她蹭了蹭他的胸膛,繼續說:“也不許說保證一定會安全回來,總之關于這些承諾,你都不許說,你我心裡知道就好。”
她害怕,害怕老天會裝聾聽不見,害怕命運捉弄她。
每一次他說了類似的話,他都會受傷,最嚴重的那一次,就是他被S級異獸群圍攻,差一點,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不是一個無力軟弱隻能依附他人的人,可是她隻剩這一點溫暖了,她不想失去。
他知道他必須活着回來就好,她知道他一定會拼盡全力活着回來就好,還有半年,她就可以離開這兒了,到時候姚世善不會再管着她了,她可以同周承優并肩作戰,好好生活。
可為什麼,她的心裡那麼不安,淚水再也忍不住,奔湧而出,一顆顆滾落下來,将他的襯衫打濕。
周承優心底一窒,一手擡起她的臉,唇輕柔落在她的眼角上,吻沒那些淚珠,他順着淚痕貼上她的唇,聲音啞得厲害,“嘉嘉,别哭......”
心裡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他又把她抱進懷裡,手一下下摩挲着她的發頂,無聲地安慰她。
姚嘉钰忍住心裡的澀,咬着唇點頭。
她跟自己說好了不許哭的,她不想這一夜隻有低落。
她擡起頭,推開他,用命令的語氣說,“你去洗澡。”
她的眼睛還紅着,聲音也帶着濃重的鼻音。
“讓我再抱一抱你。”周承優的下颌抵着她的頭,手揉上她的後頸。
“哦,允許你抱一分鐘。”
姚嘉钰說到做到,心裡數了60秒,一秒不差,“不許抱了。”
她又恢複了原先靈動嬌俏的模樣,推他往浴室裡走。
周承優任由她推促,一步一步往後退,到了門口,他垂眸看着她,“嘉嘉,等着我。”
又頓了一會兒,他補充一句,語氣意味不明:“别急。”
這句别急落在她耳中,倒顯得他的嗓音輕佻又欠欠,她用力推他一把,瞪他一眼:“誰急了!”
周承優配合她的力道,踉跄往後退了一步,看着她有些氣急敗壞的背影,心裡一松,唇角也溢出輕笑。
姚嘉钰轉身後,聽見浴室裡傳來一句話,語氣揶揄,“信在桌上,記得不能提前偷看。”
她看向窗前的書桌,随着話音落下,突然出現一疊信,她輕哼一聲,他又逗她。
水聲淅瀝,回蕩在安靜的房間裡,姚嘉钰走到桌前,沒急着打開信,先拿起了桌上的相框。
是她和周承優的合照,他畢業典禮那一天拍的。
周承優穿着一身黑色的護衛軍軍裝,身姿筆挺,姚嘉钰穿着一件長裙,寬肩帶無袖款,甜玉米黃色,裙身上有植物碎花,笑意盈盈,活潑俏麗。
照片上的周承優面容俊朗,乍一看淡漠疏離,但姚嘉钰看到了他柔和的目光,以及嘴角上那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姚嘉钰的手指點了點周承優的唇角,她的臉上也不自覺浮起笑意,眸光流轉,星光閃爍,她把相框放回去,從那一沓信中拿了一封,其餘的都收進空間裡。
他上了軍校後隔半個月才放假,軍校有嚴令,不便通訊,外出執行任務時歸期不定,更是不便。
她和周承優并沒有互相寫信的約定,他第一次放假回來就給了她三封信。
從那以後,周承優就有了這個習慣,一周一兩封,忙時少寫,有時間便多寫。
姚嘉钰也不多看,就按照周承優寫信的頻率來看,最開始她心癢,一次就看完了所有的信,但後來她覺得這樣做就跟先甜後苦似的,慢慢地,按時看信回信也成了她的習慣。
水聲停下,姚嘉钰回頭看。
浴室門打開,霧氣彌漫出來,周承優穿着一身淺灰色的睡衣,他的頭發已經幹了,垂在額前,平日裡的淩厲被削減了幾分,姚嘉钰手裡拿着信,想到了進門後那個纏綿不斷的吻,想到即将發生的事,心跳忽地加快,指尖不自覺加深了力道,泛着白,但她面上很淡定,還多看了周承優幾眼才收回來。
姚嘉钰的目光重新落在信上,一看邊角被她捏皺了,她趕忙松了力道,手指壓在褶皺上來來回回掃。
腳步聲越來越近,姚嘉钰邊撫平褶皺邊豎着耳朵,聽見他在床邊坐下後說,“嘉嘉,我明天早上八點鐘就得出發。”
“噢,我先寫完信才,你先等一下我......再睡。”姚嘉钰說着,聲音低了下去,其實她早就寫好了的。
周承優擡眸看了眼書桌前的姚嘉钰,她手一下一下地動,也不知在幹什麼,他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書,聽見她說的話,手在空中頓了一下,而後嗯了一聲。
姚嘉钰折好被自己捏皺的信,收起來,然後在書桌上抽了張信紙出來,拿着筆回頭警告周承優,“你不許過來偷看。”
收到警告,周承優低聲笑起來,挑眉看她,意有所指:“我從來不會提前偷看。”
他的嗓音難得帶了點散漫的意味,姚嘉钰聽出了言外之意,看在他們還不到八小時相處時間的份上,哼了一聲沒去刺他,她手提起筆。
筆尖和紙面摩擦,沙沙聲停了又向,周承優靠在床頭,手裡拿着書,目光卻凝在她的身上,落入耳中的的沙沙聲不像是在寫字,他心裡猜着,莫名心浮氣躁起來,他擡手解開一顆紐扣,似乎還是有些燥,他又解開了一顆。
聽見姚嘉钰那邊停下了筆,周承優起身走過去。
姚嘉钰剛把信裝進信封中,看見桌面上有一道身影覆下來,她回頭,對上了周承優漆黑幽沉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