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核心需要大量靈力，靈力不夠沒有太多效果。”

霍行川并沒有因此感到高興，畢竟和兇手相比，他的靈力大概率是不夠的。

他在心裡罵了一句。

從這裡回北城要做一趟綠皮火車再轉飛機，霍行川本以為知白會有不适，沒想到在晃晃悠悠的卧鋪上，這小子睡得一樣安穩。

除了飛機起飛降落時把自己袖子攥得皺皺巴巴的，其餘一切順利，并且對免費的飛機餐給予了高度贊揚。

“給自己起個名字吧，到了北城總不能沒有名字。”

知白把飲品挨個嘗了，紙杯排了一排，經他品鑒，決定推舉可樂為飲品之王。

“那我叫可樂。”知白一本正經。

“……”，霍行川懷疑自己聽錯了，或者這孩子根本不明白名字的意義：“隻有小貓小狗會叫可樂，我還沒見過哪個孩子叫可樂，你換一個。”

“那倒是挺浪費的。”

語氣裡竟然還有些不甘，霍行川心說這和小孩給自己起名叫水晶公主有什麼區别。

“再想一個吧，你要是真叫可樂，早晚有後悔的那天。”

知白偏頭看向窗外，眼下群山巍峨，連綿不絕。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跟着鳳君遊曆人間，曾踏遍萬山。那時鳳君說，人間至純至善彙成靈氣，這其中自然之氣最為純盛，所以行于天地間，我們要敬山敬水敬人間至善。

因為我們就是從這些地方來的。

“生山。賀生山。”知白緩緩開口。

霍行川在心裡把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遍，喃喃着：“這兩名……差距倒是蠻大的。”

“可以麼？”

“可以。等回頭讓局裡給你辦個身份證，以後會方便點。”

對方不說話了，偏過頭又沉沉睡去。

霍行川盯着眼前人，手指裝作不經意貼上對方手腕，指間傳來溫熱，皮膚下的脈搏鼓點般跳動着。再度探去，靈力微弱。昨天晚上面對鬼影矯健利落的身影恍若是個錯覺。

霍行川對着指尖下瘦弱的手腕畫了幾筆。

賀生山呼吸依舊，并沒有察覺。

出了機場，霍行川終于有種渾身輕松的感覺。拉着賀生山往外走。

唐副局正好打來了電話。

“我想去廁所。”賀生山說。

霍行川看了不遠處的洗手間，解開了防丢繩：“用我和你過去嗎？”

“不用，我自己可以。”

“行，我在這等你。”

“好。”

看着賀生山離開，霍行川接起了電話。

“回來了麼？”

“您都不寒暄一下麼？”

“和你小子用不着。”唐副局輕哼一聲，“人帶回來了？”

“帶回來了，去洗手間了。”

電話那頭嗯了一聲，又頓住了，電話兩端一時間都安靜下來，霍行川聽着那頭的呼吸，試探着問了句：“老唐？”

“嗯。人帶回來就行。行川，一會直接帶着人回局裡，方局長要見。”唐副局最後幾個字說得低沉有力，霍行川張了張嘴想追問幾句。

最後還是把問題咽了回去，說了句：“好”，随後挂斷了電話。

方局長方隐年是特案局一把手，但見過他的人沒多少。特案局大小事件一律老唐負責，不少人甚至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号人物，偶爾年終收到方局長簽發的新年賀禮才恍惚想起這麼一位頂頭上司。

霍行川不明白為什麼方局長這個時候出現了。

他把目光投向洗手間，收起手機走了過去。

洗手間裡沒什麼人，他站在門口喊了句：“賀生山？”

無人回應。

霍行川眼皮一跳。大步朝裡面走去：“賀生山？”

還是沒有人回應。

直到他敲開了所有門，霍行川終于确認了這件事。

賀生山逃跑了。

十分鐘前。

知白站在隔間裡，微動靈力手腕上漸漸浮現出一個金色符咒。

那是剛剛霍行川給自己設下的。

有了這個符咒，霍行川便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知白覺得這個東西比防丢繩更好用，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開始沒有用。

知白手腕輕轉，靈力彙集一處，符咒應聲碎裂。

心裡一聲歎息，對不起了霍行川，我現在還不能和你回去。但是你是個很好的人，如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在你的功德簿上狠狠記下一筆，祝你早日飛升成神。

知白對着鏡子施了法術，見臉上的面孔變了模樣，知白走了出去，遠遠看了眼正在打電話的霍行川，轉身離開了。

“老唐，他跑了。”霍行川一邊在大廳裡尋找，一邊發動法術，“我給他下的尋蹤符因該是被他破壞了，我估計人還在機場，要設下結界封鎖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兩秒：“不用了，行川你直接回局裡吧，方局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