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五十分,陶然從家裡出發。
給衛臨買了早點。
上車前章铮眼尖看見,衛臨的副駕駛上,有一大束粉白的茉莉白玫瑰。
上午九點半,到十一點四十七分。
陶然一直和衛臨待在越劇場館。
上午十一點五十三,他們從場館門口出來,驅車大約二十分鐘去了一家私人餐廳。
直到現在,已經下午整一點,他們還沒有從餐館出來。
章铮看着手機顯示的具體位置,紅點沒有移動,陶然還在餐廳裡面。
大半天,章铮沒吃沒喝,跟着陶然跑了一圈。
是為了更好地考察衛臨,章铮這麼跟自己解釋。
按照陶然早上的說法,他們下午還要去看一場電影,然後共進晚餐。
“然然,哥這樣做是不是不對?”章铮坐立不安,顯而易見的焦躁,開始跟不知何時出現在副駕駛的“陶然”說話。
“陶然”赤/裸的雙腳踩在副駕駛的軟墊上,蜷縮着,專注地摳手指玩。
像是根本沒有聽到章铮的話,頭也不擡,安靜地陪着狂躁的章铮。
摳手指是陶然小時候的習慣。
陶然小學放學早,章铮回家晚。
沒什麼想玩的時候,陶然就玩自己的指甲,乖乖地待在章铮房間等待,把指甲啃得短短醜醜的。
後來被章铮管,不能用牙齒啃。
但偶爾發呆或者思考時,陶然還是有掰着指甲玩的小動作。
“然然,你才剛成年,有的事情還是想得很單純,哥還是得幫你仔細把關。”章铮一個人對話,低聲喃喃。
如果此時有人能看透防窺玻璃,便能看見。
低調奢華的賓利駕駛座内,西裝革履的男人一臉頹廢,對着空無一人的副駕駛,自顧自地說了好一會兒話。
很快,手機上的紅點移動,顯示跟章铮的距離愈發近。
直到陶然和衛臨并排出現在章铮的視野,有說有笑。
兩個人長相都出衆。
衛臨一身打扮精緻,寬肩窄腰,眉眼俊亮,張揚的青春和成熟的魅力,同時混雜在一起,引人注目。
陶然更是漂亮,身量挺拔,五官精巧,一頭微卷的濃密黑發透亮,乍一眼看,美得分不出性别。
不管怎麼挑剔,其實他們是很相配的,年紀相仿,興趣話題有許多共鳴,能力也同樣出衆,并且都對遊戲研發興緻盎然。
章铮喘/息沉重,一眼不眨地看着陶然的每一個動作。
直到衛臨把手伸向陶然的頭發,實際觸碰到陶然。
理智壓不住嫉妒的種子。
陶然是他嬌養多年的,世間至此一個的寶貝。
他呵護陶然,心疼陶然,像園丁一樣每日精心灌溉這棵叫“陶然”的小樹。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看着小樹抽枝發芽,逐漸長成青蔥挺拔的大樹。
而衛臨,無異于手握電鋸的伐木工人,看中了陶然這棵筆直漂亮的大樹,欣賞他,愛慕他。
然後,要把這顆樹從章铮精心布置的花園裡移走。
章铮頭腦脹痛,十指緊握着方向盤,指骨透過薄薄的一層皮肉,清晰可見。
*
“然哥,等等,頭發上沾了個東西。”臨分别時,衛臨叫住陶然。
伸手,把不知何時沾到陶然頭發上的一縷白絨拿掉。
放到手心,遞給陶然看。
衛臨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陶然反應過來要往後躲時,已經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