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江以添為了愛情不管不顧的傻逼,事事以謝時端為先,平日裡做牛做馬的照顧就算了,為了對方,甚至能把自己送進黑診所賣血。
兩人感情應該是非常穩固的才對,怎麼會來找他一個外人毀了謝時端?
江以添輕笑了聲,俯身撿起地上的碎片,抵在顧衡心髒上,斂着病态的偏執:“因為想要徹底得到他呀。”
“我是隻是養子,而他卻是謝家未來的繼承人,這天差地别的身份,總是讓我惶恐随時會失去他,但倘若他從這個位置掉下了呢……那誰也瞧不起他,隻有我會要他。”
顧衡瞳孔微縮,半晌沒有說出話。
江以添沾了血的指尖在對方的頸上移動,停留在喉結,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我沒辦法接受他以任何理由離開我,所以無論用什麼辦法,必須讓他跌下來,身邊隻剩我一個人。”
“你要是擋了我的路,你的下場……那我可就先說聲抱歉了。”
顧衡:“……”
他半晌道:“你跟傳聞中的不一樣,比謝時端更有意思。”
江以添:“我的榮幸。”
他語氣低緩,唇角勾出譏諷的弧度。
江以添朝顧衡緩慢地眨了下眼睛,而後把戰場讓給了他,轉身去外邊點了杯酒,就倚在吧台上候着。
他隐約覺得炙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卻懶得理會。
一杯又一杯喝着酒,襯衫半敞露出精緻鎖骨,天生就白,狐狸眼懶懶的,帶着股頹然的勁,沒有勾人的意思,卻把周圍的人都釣得起勁。
有公子哥按捺不住了,走過去給他遞酒,隻是酒杯還沒湊到他面前,這酒就被骨節分明的手拍開了。
“别喝。”
陌生男人站在他面前,擋下不少不懷好意的眼神,反手擋了酒。
或許是覺得行為有點唐突,他默了三分鐘,又補了一句:“下藥了。”
江以添緩緩擡眼看他,對視的時候多了個上下打量的動作,也不伸手去接,薄唇抿了酒杯,稍微抵一點下巴,就着他拿酒的動作一飲而盡。
“那不喝他的,我喝你手裡的酒,總沒問題吧?”
美人做的分明是乖順臣服的動作,但眼神卻是野心勃勃,極端的反差讓人心髒漏了一拍。
這表現任何一個人看到了都會心動,周圍的人瞬間興奮了,争先恐後全都湊了過來給他遞酒,甚至是為了讓他喝一杯,将上百萬的昂貴手表脫下來,塞進了襯衫口袋。
但剛才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看不出什麼變化,隻有唇角下降的兩個像素點可以察覺到他心情不好。
江以添才懶得理會他,始終都是恹恹地半擡着臉,對别人遞過來的酒,沒有接受,但也沒有拒絕,偶爾心情好了,就伸手準備接過。
但就是每次要拿到的時候,酒杯都會被那個男人精準無誤地拍開。
次數多了,江以添終是惱了,蹙起好看的眉頭,質問:“什麼意思,我隻能喝你的酒?”
男人無言地看着他,并不應話,但意思很明顯。
不讓他喝除自己以外的酒。
江以添重生回來後,身上總繃着敢線,沒什麼力氣分出精力去應付旁人:“不想讓我喝别人的酒,是這兒的男模?擔心被搶了業績?還是說你想表達這兒的酒隻有你的沒下藥。”
男人:“嗯。”
江以添:“……”
嗯個屁,到底回答的是哪個問題,長得有點意思,腦子倒是不好使。
他翻了個白眼,默認這個人是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對方是這兒的男模,因為沉默寡言業績不好,好不容易逮到個喝酒不挑刺的,就拒絕别人給他遞酒的機會。
江以添的陰陽怪氣遇到這個怪人,全一拳打在棉花上,隻能選擇讓一步:“他們遞過來的每一杯酒,待會都算在謝時端的賬上,現在我能喝了麼?”
男人搖頭,表示不需要。
江以添終是惱了,也懶得跟這個沒有職業素養的男模争執,扯住他的衣領往身邊拽,試圖去看他領口的名字:“你叫什麼名字,我看看。”
“謝惟楚。”
江以添:“……”
他譏諷的話語卡在喉嚨底,薄唇輕啟,但半晌都沒吐出一個字,隻是睜大了眼睛。
他把人推開,重新用認真的視線去審視對方的容顔,對方清冷俊美,恰好與謝時端有着三分相似。
“哪個惟,哪個楚?”
謝惟楚嗓音很緩:“三年谪宦此栖遲,萬古惟留楚客悲。”
江以添半阖着的眼眸猛然擡起,死死地看着他,連着手中的酒杯脫離而摔,不敢相信會在這個情況下遇到謝家長子——謝惟楚。
這個名字一出,整個酒吧跟着陷入沉默,氣氛詭異得很,偏偏衛生間傳來的争執聲在這個時候格外刺耳。
謝時端:“你哪根筋搭錯了,把門砸得稀巴爛,還弄得一地的瓷片,想搞事嗎?!”
顧衡:“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弄的了。”
謝時端:“那你站在這幹嘛?”
半晌之後,衛生間爆發出尖銳爆鳴聲——
“謝時端!你惡不惡心,真拉了?!”
“把攝像頭拿開!信不信我殺了你!!!”
酒吧裡不少人被那邊的争吵吸引了注意。
江以添跟謝惟楚也都聽到了,但彼此都明白這場鬧劇出自于誰之手,兩人都沒有回頭,而是隔着酒吧的霓虹燈的光線遙遙對視,像是鋒利的刀面無形中的交錯。
謝惟楚:“你做的。”
謝惟楚面無表情,似乎是沒什麼情緒起伏,似乎屏蔽了耳邊的争執聲。
江以添桃花眼微暗了幾分,沒有回答,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纏繞在樹上,伺機狩獵的毒蛇。
他對“謝惟楚”這個名字很熟悉,但從來沒有見過本尊,更别提知道這個人長什麼樣子,是怎樣的性格。
原著裡對謝惟楚的描寫也是寥寥無幾,畢竟故事主要講的是謝時端跟江季安,“謝惟楚”僅僅起到個靠山的作用。
這個在書裡就是守護神的存在,保佑謝時端事業節節高升。
江以添在想,當着謝惟楚的面搞他弟,應該怎麼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