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月不知道為什麼他注意力會跑到那個無關緊要的方面,卻也耐心回到道:“旁人并不知道你我從前往事,解釋起來也多有麻煩,索性當作我們徹底不相識,也好省下編造諸多借口來掩蓋關于我們回來的事情。”
更何況,你我如今的身份也并不合适原來那如此親昵的呼喚。
“現在這個地方隻有我們兩個人,獨處的時候為什麼不換回原來的稱呼呢。”陸行則依舊維持那副樣子,嘴角卻慢慢放下。
“私下裡一種叫法,外頭又是一種叫法,來來去去間,萬一什麼時候就說錯了呢?解釋起來隻會徒增麻煩。”雲霜月有些疑惑,陸行則平時靈活的思維為什麼沒想到這一層。
“……”他沒說話。
“說起來。”雲霜月像想起什麼似的,帶着笑意懷念道:“從前你好像一直不喜歡我那樣親昵地叫你,每次都故意不回應。如今也算得償所願了吧。”
“……”
是這樣嗎。
陸行則從剛剛雲霜月笑的時候開始,眼睛就不再同平時假面似地彎着了。他暗金色的眼瞳如同獸類,就這麼定定地看着雲霜月。
大腦難得有些空白,似乎想要反駁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邏輯上,雲霜月說的完全正确,他聽着前世的名字覺得别扭也是事實。
但是……
他都聽習慣了,為什麼……
“嘩啦啦——”
雲霜月倒了一盞茶。
他那呼之欲出的思緒,也如同這杯中的茶水一樣,還沒來得及抓住,就歸于平靜了。
……
既然沒有出錯。
那就這麼叫着吧?
反正隻是嘴皮子碰碰的兩個字,又不會改變什麼。
隻是一個稱呼而已。
對吧?
“隻是一個稱呼而已。”雲霜月将杯子推到陸行則面前,帶來一陣她身上獨有的香味:“陸公子,喝茶吧。”
陸行則不習慣這個新稱呼,反應了一會才接過。
見他沒有回話,好像突然間沉默了。
雲霜月雖有些莫名,但還是将自己一開始就想問的問題再次重複了一遍:“陸公子記得嗎?陰陽命珠是不是出現了什麼變化?否則我怎麼會平白無故暈過去。”
她微微蹙起眉頭思索道:“或許還和我身上多出來的禁制有關。”
仿佛觸發了什麼關鍵詞,雲霜月對面的男人終于不沉默了:“什麼禁制?”像是機關開始運行,陸行則的話密了起來:“你暈過去後命珠确實有變化,它不知道從哪吸收了一道白光,然後又分為兩瓣了。”
陸行則指了指雲霜月的手腕,然後舉起了自己的:“變成一開始的那個樣子了。”随後他追問雲霜月:“你剛剛說的禁制是什麼意思,前世不是就剩下一個了嗎。”
“我讓你帶我走的原因正是因為這個。”她看着陸行則:“當我在老宅布置爆破符的時候,我發現靈力居然比前世更加豐盈,運用起來也更為輕松了。”
雲霜月摸了摸手腕:“當我感到奇怪後便用神識探查體内,卻發現原本雲氏給我設下的禁制上面,竟然多出了一層禁制。”
陸行則眯了眯眼:“但為什麼有了禁制,你的靈力不減反增。”他提出了一種猜測:“難不成這禁制和你原來那些不是一夥的?它幫你壓制了原來的那些?”
雲霜月點點頭,她确實也有這種想法。
前世雲霜月身上的最後那層禁制非常詭異,陸行則試了很多辦法都沒法解除。
這個禁制限制了雲霜月的靈力,即使再勤勉修煉,靈力增長也微乎其微。那時的她隻能使用對靈力要求不高的符紙,無法煉化出屬于自己的本命法器。
如今多了一層禁制,靈力卻增加了,而且吸收速度也比從前快了很多。
隻是雲霜月不相信這個禁制就是單純幫自己重新修煉的,前世打理雲氏那麼多财産的經驗告訴她,隐藏在饋贈之後的,才是更大的危險。
但雲霜月目前對它确實沒什麼辦法,她目前當務之急是按照她的計劃,解決另外幾個禁制:“陸公子,前世我身上的禁制是你幫我解除的,如今你可還記得關于它們的線索?”
陸行則聽到這話,回憶一番後卻露出了副奇怪表情:“那是我從老宅找到的線索,根據上面的指引去了一個離清淮不遠的小鎮,到了那卻莫名其妙遇上一個黑衣人,見到我直接往我懷裡塞了個盒子就消失了。”
他看着雲霜月:“那個盒子上面刻有雲氏家徽,我本想回去帶給你先看看。沒想到我回去的時候你正好睡着了,盒子裡竄出幾道光往你身上飛,接着你就醒來告訴我你體内的禁制消失了。”
消失了?
雲霜月消化着陸行則這短短幾句話中出現的衆多信息。
小鎮和黑衣人。
刻有家徽的盒子。
完全沒有關聯的詞彙卻組成了破解禁制的關鍵。
半響,雲霜月突然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如今,你們要去哪?”
“這麼快就猜到了?”對面的人依舊看着她:“破解你禁制的小鎮。”
“怎麼能帶着你的同伴這樣胡鬧!”
陸行則又重新笑了:“多個人多份力嘛,反正順路。”
“........”
“和我一起冒險試試吧,雲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