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柳生比呂士,他舉着書向其他人展示。
“這是什麼?”切原赤也好奇地探過頭來,看向書封——
“高中……物理?運動……什麼?”
“是《高中物理-運動和力學》。”柳生比呂士解釋道,“這個應該就是他在課間做的題目。”
“我今天中午在圖書館值日的時候,就看到他在看這本書,最後從圖書館借走了,所以我也借了一本來看看。”
其餘幾人臉上不約而同露出驚訝,切原赤也表現得最為明顯:“高中物理……可我們不是國中生嗎?”
“是的,他大概是在自學。”
“他喜歡物理?”丸井文太猜測。
“其實,我問了他。”柳生比呂士似是想到了什麼,擡手推了推眼鏡,“他說……”
他停頓片刻,惹來丸井文太的催促,然後才道:“他說,是為了打網球。”
衆人一頓。
“打……網球?”切原赤也疑惑重複。
他不明白那些看了就讓人頭大的符号和網球有什麼關系。
“運動流體力學确實和網球相關。”真田弦一郎說。
向天晖是位側重技巧的選手,研究物理學倒也能說得通。
“明明說着讨厭網球,但做的事情卻都是為了網球呢。”柳生比呂士淡定吐槽。
其他人彼此對視一眼,在心裡确定了——
他超愛!
這時,柳生比呂士的身後再次出現了一位新的柳生比呂士。
丸井文太露出驚詫的表情,突然反應過來,伸手扯住面前的“柳生”,“你是仁王?”
柳蓮二早有所料:“今天柳生在學生會值班。”
被發現的“柳生比呂士”索性不裝了,“puri。”
此時,正在足球俱樂部打工間隙見縫插針刷物理題的向天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讨論研究,還被塑造成了“家殘志堅”、“熱愛網球”的少年形象。
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會大吵大叫,第一時間澄清,他和網球的關系是清白的!
“那個……你好,我想登記一下。”
一道聲音響起,向天晖擡頭,來人似乎是位同樣國中三年級的少年,黑色的腦袋上立着兩個特色鮮明的短短的呆毛。
向天晖應了聲,默不作聲地伸出手将他的會員卡接過。
潔世一是這家足球俱樂部的常客,來過很多次,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
他的視線落在向天晖放下的厚厚的書上,又看向他旁邊擺放随意地網球包,或許是同齡人的緣故,他難得好奇地多問了幾句:“你是打網球的嗎?”
向天晖将會員卡遞還給了他,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後又落到了書頁上,“不是。”
“?”
冷漠的回答讓潔世一眨了眨眼,他隻是有些可惜少年不是踢足球的,畢竟看到同齡人在足球俱樂部打工,他第一反應以為有位共同愛好的人。
他看着向天晖低頭又翻了一頁,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字,隻一眼就讓他暈了頭……
看不懂。
莫名地,這位奇怪的少年在潔世一的心中留下了些許印象。
全神貫注學習的向天晖已經緊急突擊了物理快一周了,為了在繁忙的上課-訓練-打工中抽出學物理的時間,他可謂是争分奪秒,随身攜帶一本物理手冊,一有時間就拿出來看。
上次拿出這種拼勁還是在他高考前的最後三個月和大學臨時抱佛腳的期末周最後三天。
這些日子,他滿腦子的各種作用力和運動曲線,都是曾經學過的,重新撿回來也不困難。就是感覺自己要被腌入了味,從吸氣到吐氣,噴出的都是計算公式和網球。
想到這兒,向天晖又是一陣惡心,臉色難看。
他決心狠狠獎勵自己玩一把遊戲。
再次前往網球部參加訓練的時候,他在心中默默盤算起如何向柳蓮二提出安排訓練賽的請求。
他推開休息室的門,裡面的人突然安靜了下來,齊齊看向他,然後又齊齊移開視線。
向天晖:“……?”
他左右環顧了一圈,沒發現什麼,自顧自換起運動服。
此時,切原赤也正因為包裡多了遊戲機被發現而在真田弦一郎身前挨訓,向天晖的推門而入恰好打斷了他們。
真田弦一郎不再繼續,隻簡單囑咐了幾句後,将他的遊戲機拿來,“在期中考結束前,暫時由我來幫你保管。”
“……是。”終于結束挨訓的切原赤也感激地默默看向來得格外是時候的向天晖。
向天晖放包的動作一頓,他低頭看了看垂着腦袋的切原赤也,又擡頭看了看手上拿着沒收來的遊戲機的真田弦一郎,陷入了沉思。
過了會兒,第二個遊戲機被默默遞到了真田弦一郎面前。
“……?”
向天晖将包裡帶進學校的遊戲機拿出主動上繳,說:“抱歉,我也帶了。”
真田弦一郎一愣,下意識伸手接過。
“為什麼要給我?”
“你不是那個……”向天晖在腦海中檢索了一遍,“學校的紀律委員嗎?”
确實有這個身份但并不收繳遊戲機的真田弦一郎:“……”
向天晖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他還以為隻有中國高中有不允許帶電子産品到學校呢,就帶着僥幸心理把遊戲機帶了進來。
休息室中的衆人默默看着向天晖垂着頭走出房間,半晌,響起竊竊私語:“這是……”
切原赤也還是頭一次看到主動交出遊戲機的人,他瞪大了雙眼。
“他剛剛是不是在難過?”
“你看錯了吧……”
有人嘀咕。
“我怎麼感覺……”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丸井文太看着已經關上的門,眨了眨眼。
坐在椅子上的仁王雅治幫他補全了沒說出來的想法:“沒想到像個乖寶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