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網球部來了個不得了的家夥。
——這是網球部所有成員的共識,除了向天晖本人。
這個“不得了”除了體現在對方的網球上,更體現在他的行為作風上。在向天晖轉來後的一個月,網球部的人一合計,忽然發現,對方整整一個月來,除了偶爾必要的通知外,竟然一次也沒和别人交流過。
這……
這個發現驚呆了衆人。
“其實,我原本也計劃當這樣的酷哥,一句話也不說,讓你們所有人都來仰望我的背影。”有人看着向天晖形單影隻的身影喃喃道。
旁邊的人忍不住吐槽:“真是不好意思啊,讓你的計劃破産得真麼離譜。”
向天晖作為一名三年級的前輩,網球基本功紮實,動作漂亮利落,但愣是沒一個一年級或二年級的人敢去請教他。
每當有人鼓起勇氣想要上前時,都會在距離他最後三步遠的地方落敗,原因無他,因為——
“實在是太可怕!感覺再靠近一步就會人頭落地。”qwq
“其實,他的隐藏身份是港口mafia吧。”
“原來神秘東方大國人人會功夫的傳說竟然是真的嗎……”恍惚。
“……我們還是去找柳前輩吧。”拉着兩個開始胡言亂語的朋友撤退的第三人。
柳前輩雖然乍一看給人的感覺很嚴肅,但是相處後就會發現,他待人十分溫和且細緻。而這個轉學來的、實力超強的前輩乍一看給人的感覺很危險,但相處後……好吧,暫時沒有人敢和他相處。
所有網球部的人都默契地對向天晖退避三舍,在他的周圍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乍一看還以為是被其他人孤立排擠了。
自向天晖和真田弦一郎比完後,他的名言“網球,真惡心”在網球部内流傳。
人人聽後,都露出恍然與大驚的神色,以示敬畏。
以一己之力“孤立”其他人的向天晖對此一無所覺,一如既往地從網球包裡抽出球拍,開始一絲不苟地揮起來,像個執行每日任務的機器人。
人們都已經摸清楚了他接下來的行動軌迹。
先做完1000個揮拍,然後開始快跑慢跑交錯,然後去發球機練習接球,然後一個人練習發球、高壓球,然後開始身體肌肉拉伸,然後……等一套訓練清單做完後,他就會立刻開始收拾書包。
“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去足球俱樂部打工了?”
“足球俱樂部?怎麼不是網球……等等,你怎麼知道?”
“我上次跟一個踢足球的堂哥去玩了一次,正好遇到了他在場邊幫忙……不過,當時我沒敢上去打招呼。”
“原來如此,不過,說起來他做完這麼多訓練不會覺得累的嗎,竟然還有精力去工作?每次訓練完我隻想馬上回家躺着一動不動。”
向天晖的訓練量相比最開始,已經有了變化。因為計劃的改變,他幹脆不再像以前那樣在網球部做部裡的訓練單,然後回去再獨自加訓,幹脆直接一次性在這裡完成。
等晚上回家之後,他再做完第二組,這樣就能将訓練點拿兩次,而且中間空出足夠多的時間,讓他的身體緩過來,不至于在做第二組的時候太過力竭導緻做不完。
當然,他也不是每天都有時間補做第二組,有時候打工回家太晚也有可能。
正在驚歎向天晖精力旺盛的人忽然身邊又湊了個身影過來,神秘地說:“其實不止哦,我上次去一家運動用品店的時候也遇到了他,他打了不止一份工。”
“哇,我記得三年級的學業本來就很重吧,又要參加部門活動,還要做兩份工作,向學長真的沒問題嗎?”這是真情實感擔憂的一年級生。
另一個人滿不在意道:“哼,可能是家庭條件比較困難吧。”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你們幾個在這裡嘀嘀咕咕的做什麼,訓練都做完了嗎!”
真田弦一郎黑着臉出現,幾個打算繼續八卦的二三年級一抖,立刻散去,一年級哆哆嗦嗦地試圖将自己的存在感縮小。
柳蓮二拿着筆記本站在真田弦一郎身旁,他半垂着眼睛,開口說道:“其實,向君不止打了兩份工作。丸井說,他上次放學後和桑原一起去蛋糕店的時候看到了他。”
就在這時,一旁豎着耳朵聽的海帶頭忍不住插了一嘴:“其實我也遇到過他,在上周周末的電子廳裡,向前輩打遊戲真的超——厲害呢!”
話落,真田弦一郎臉色一變,等切原赤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時已經晚了:“切原,我記得上周周末你應該是要去補習英語吧!”
“啊,副部長,我不是……我是說我記錯了,其實我是上上周去的遊戲廳!”
“……對不起,我錯了!”
真田弦一郎沉着臉将人趕回去訓練。
他轉頭看向柳蓮二,幾番猶豫後還是忍不住道:“他真的……沒什麼事情嗎?”
柳蓮二說:“實際上,我有去找過他們班的班主任,回答是,他目前正一個人獨居,父母不在他的身邊。”
“什麼?他該不會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不愛和其他人交流的吧。”剛被趕走訓練的切原赤也捕捉到敏感的詞,再次湊了過來。
他向來不是個安分的主,自看到向天晖第一眼起就蠢蠢欲動地想要和他比賽,等看到對方和他們副部長打過後,這份心就達到了巅峰。
然而……他沒抓到人。
唯一一次終于堵到人說出邀戰的話後,卻被以“不能私底下比賽”為由拒絕了。
可惡,這是什麼理由啊!
切原赤也氣急,深覺自己被敷衍,但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腦補了什麼,臉上露出了了然。
“我們是不是應該幫助他!”
這次,真田弦一郎沒有出聲将他趕回去,他沉默地思索了片刻,擡手拉住帽子:“下次如果有機會,就問問他有沒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忙的吧……或者,我們平時……”
“不用太擔心。”柳蓮二說,“至少從外表來看,他暫時還沒有困難到需要向别人求助。”
在短短幾分鐘的八卦裡,一個遠離父母堅強獨居、經濟狀況糟糕到化身打工皇帝,卻依然堅持每天訓練,熱愛網球的少年形象躍然而出。
切原赤也淚眼汪汪,“對不起,我不該每次都想要拉着他陪我打球的。原來他這麼忙……”
“就算這樣,他還堅持來部活。”真田弦一郎皺起眉。
每天早退也可以理解了。仔細想想,他除了有早退這個問題外,每天的部活都沒有缺席過,訓練也完成得一絲不苟,還主動給自己加訓。
正在打工的向天晖再次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我記得他在C組……”真田弦一郎思索,“丸井他們班離他比較近。”
注意到這邊熱鬧的丸井文太好奇地湊了過來,聽完他們的分析,紅發少年露出了茫然的神色,遲疑道:“我确實偶爾會見到他,但是……他平時好像也沒什麼特别的啊。”
“他在班級裡的時候和在網球部也沒什麼區别。”同樣完全不理人。
丸井文太抱胸思索,忽然想到了什麼,“哦對了,他這幾天好像确實有些不一樣。”
“什麼?”另外三人齊齊向他看去。
“他最近課間一直待在教室裡沒出來,好像在位置上寫題。”
“難道是想要在學校裡提前把功課做完,好騰出放學後的時間嗎?”柳蓮二分析。
“不可能吧。”切原赤也無法想象有這樣一位熱愛學習的人。
“不知道。”丸井文太攤手。
忽然,一本厚厚的書出現在衆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