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他的“物理才華”被人發現了!
壞消息,他沒有才華,隻有經過高考折磨後又在大學裡格式化,現在又被時間大法重置CPU的大腦·初中生版,以及為了脫離網球苦海而不得不埋頭苦學,和物理玩強制虐戀的殘破靈魂。
柳生比呂士還在說:“向同學的物理自學進度已經到高中水平,我覺得去試一試,或許能有所收獲。”
他剛剛随便掃了一眼向天晖的練習冊,發現對方的正确率很高。
向天晖陷入漫長的沉默。
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向天晖:“我……看起來很喜歡物理嗎?”
他整個仿佛被陰雨籠罩,上一次見到向天晖這副模樣,還是他在網球的時候……
等等,柳生比呂士敏銳地反應了過來,他想起向天晖那句出名的網球暴言,兩個字脫口而出:“不是。”
旁邊傳來搭檔看好戲般的悶笑。
柳生比呂士屈肘輕輕怼了一下仁王,擡手推推眼鏡,冷靜地組織語言:“我不是覺得你喜歡物理才推薦你去的,隻是……競賽優勝的話能拿到獎金。”
黑發少年頭上的陰雨緩緩褪去,從習題冊裡擡起頭,睜着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來:“獎金?”
柳生默默松了口氣,他聽到旁邊搭檔的悶笑聲越來越大,都不再繼續掩飾,沒有理會對方,點頭說:“對,學校也有對應的獎學金鼓勵。”
黑溜溜的眼睛緩緩亮了一度。
柳生再接再厲:“而且,隻是單純地參加競賽,不參加培訓的話,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隻需要抽出一天就可以了。”
黑溜溜的眼睛又亮了一度。
向天晖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感覺以他現在的情況去參加競賽,實在有點欺負國中生了,畢竟四舍五入(不算網球),他可以說算是重生了啊!
他拿得難道不是“我在網球場上被國中生虐生虐死”的劇本,而是“重生後我在物理學上大殺四方”的劇本嗎?
但如果報名的話,對于那些貨真價實的國中生來說,實在是有些不公平,向天晖的良心隐隐作痛。
“我……我再思考一下。”向天晖開口。
柳生比呂士沉穩地點頭。
在補習結束他們離開前,柳生比呂士收到了一張填滿了的報名表。
——終究還是對金錢的渴望戰勝了良心。
向天晖陰暗地站在大宅的窗簾角落,透過落地窗目送少年們離開的身影,默默唾棄自己肮髒的大學生版靈魂。
少年們緩緩走遠。
切原赤也拿着柳蓮二整理出來的突擊單詞表,抓耳撓腮地瘋狂背誦:“heart,h-e-a-r-t,heart……”
看一眼,拿開,忘記,再一眼,拿開,忘記……如此反複。
仁王雅治把玩着自己的小辮子,“如果實在記不住,就回去抄個幾百遍,形成肌肉記憶試試吧,puri。”
“仁王前輩,這種時候就不要捉弄我了!”切原赤也發出被單詞折磨的哀嚎。
這時,丸井文太突然開口:“說起來,為什麼天晖總是說自己不喜歡網球呢?”
雖然嘴上說着“惡心”,但每天的訓練強度卻是他們之中最大的,對比賽練習賽也都很積極。所以他一直不太理解。
胡狼桑原思索着道:“而且,之前不是說過了,他就連學習物理也隻是為了從裡面領悟網球招式。”
這句話胡狼說得有些猶豫,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向天晖在遊藝園擺陣的模樣。
但不管怎麼說,向天晖的行為和他的語言完全對不上。
“難道……是因為這樣比較帥嗎?”切原赤也高深莫測地猜測,話剛說完就被仁王雅治輕輕地打了下頭。
“不要把自己的幻想套到别人身上啊。”
作為直面向天晖說出“網球很惡心”這句話的真田弦一郎大概是最有發言權的:“我覺得他說的話是真心的。”
“我也不是覺得他在說謊,畢竟……”丸井文太頓了頓,繼續說道,“每次打完比賽之後,他臉上露出的表情都很真實。”
說完,往自己嘴裡塞了顆新的泡泡糖,這是向天晖在他們臨走前送給他的,作為他零食的回禮。
是蘸醋餃子味,非常特别。
紅發少年一邊嚼一邊嘟囔:“就是奇怪,為什麼他一邊讨厭一邊還要這麼堅持地打呢?”
柳蓮二說:“95.5%的概率是有隐情的。”
胡狼桑原突然停住腳步,深色的皮膚上,流露出嚴肅來:“難道是那個背後的資助人?”
他的猜測很快得到了切原赤也的響應,他不住點頭:“對對,向前輩背後的那個資助人真的很奇怪呢,竟然連飯都不願意給他吃一口,向前輩真是太可憐了。”
兩位少年彼此對視一眼,在這個問題上達成了知己般的一緻:“真是太可憐了!”
胡狼桑原:“被強迫打網球……”
切原赤也:“吃不起飯……”
兩雙眼睛泛起淚光。
丸井文太吹出的醋味泡泡破了:“喂喂,你們兩個,人家沒有這麼說過吧,不要擅自腦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