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檀淮卿對檀十七說道:“去把穆元他們三個都叫過來。”
檀淮卿拿出來一張圖紙,上面是炭筆畫出來一棟精緻的宮殿圖。
謝臨淵看了兩眼:“明珠塔?”
檀淮卿點點頭:“是為了裕貴妃而建,聽說裡面囊括了天下的奇珍異寶。”
謝臨淵冷笑一聲:“奇珍異寶?隻能說是勉強能上台面吧。”
明珠塔上一世他也進去過,說是奇珍異寶誇張了,隻能說是有一些金銀玉器俗物罷了。
檀淮卿看了兩眼謝臨淵:“我猜測他們可能是想借助這個機會,讓朝巫族扮成道士進獻鹹蛋給昭德帝。”
檀淮卿拿過幾張紙,分給遞給了謝臨淵他們:“我在這上面标了幾個方位點,誕辰的前一天我會帶着你們以審查的名義去明珠塔,在我标注的這些地方,将這些石頭放置在相對應的位置。”
謝臨淵結果圖紙,又看了看那一堆玉石,如果他沒理解錯,檀淮卿說的石頭,應該就是那些寶石。
穆元看着那一堆被打磨成各種形狀的價值連城的寶玉,有些不解的接過了圖紙,還有檀淮卿分給他們每個人的夜明珠和磨成鏡子一般的玉石水晶,仔細摸的話會發現表面還有凸起。
穆元沒忍住:“敢問檀少爺要做什麼?”
這個大少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在迷霧裡摸着石頭過河,你不止看不清路,你還不知道下一步自己從水裡摸到個什麼。
檀淮卿挑眉一笑:“送皇帝老兒一場祥瑞,再送他一場空歡喜。”
等到人都走了,兩個人洗漱完畢準備睡覺了,謝臨淵看着床裡面,努力把自己包成一個繭的檀淮卿。
“你是想要做什麼?”
檀淮卿像個大蠶蛹一樣的轉過來:“他們不是想趁着皇帝高興把朝巫族塞進宮裡嗎?那我就讓他進不去。”
“朝巫族這種裝神弄鬼的神棍,老皇帝本來就腦子不清醒,他們再一忽悠,豈不是更不清醒了。”
朝巫族進宮一定是因為之前的計劃失敗了,進了宮跟裕貴妃在皇帝面前一唱一和,豈不是給他們本就困難的境地雪上加霜。
謝臨淵仔細看過那張圖紙,也仔細檢查過那些被磨呈薄薄一片的玉石,他實在想不通檀淮卿到底想做什麼。
沉思了片刻:“危險嗎?”
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他很怕這個野鬼沒什麼輕重,萬一被人看出來個好歹。
曆來皇帝對于祥瑞一說都非常的重視,萬一搞砸了...
檀淮卿看出來謝臨淵似乎在擔心,眨巴眨巴眼:“放心,準确地來說我跟朝巫族已經交過兩次手了。”
“沒輸過。”
“睡吧。”
“好。”
燭火熄滅,萬物寂靜。
“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包成這樣睡覺?”
“我四體不勤,被窩容易暖不熱。”
“哦。”
兩個人這樣的對話,讓檀淮卿有一種在大學宿舍,熄燈之後室友閑聊的感覺。
就在檀淮卿以為對話終止的時候,他感到右側謝臨淵動了幾下,然後一個帶着溫度的被褥蓋在了他的身上。
黑暗中,兩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哦不,謝臨淵得有一米九。
兩個人隔着一層薄薄的被褥,在這個偌大的床上,肩抵背不可避免的擠在了一個逼仄的空間裡。
謝臨淵的體溫似乎很高,隔着一層被褥,熱氣從謝臨淵的身體擴散出來,源源不斷的傳遞到檀淮卿的懷裡。
檀淮卿微微地把腦袋縮進了被子裡,他好像聞到了一股混合着鐵血與硝煙的氣息,那應該是從謝臨淵身上傳來的味道,是經曆過戰火和鮮血洗禮過的痕迹。
檀淮卿被這股熱氣蒸騰的有些頭昏腦漲,腦子裡像是漿糊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謝臨淵怎麼睡得,頭跟他枕到了一個枕頭上,微微弓着身體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頸間。
他自己連人帶被都被謝臨淵夾在懷裡,原本裹着他的被子已經完全散開了,謝臨淵的大腿壓着他的胯,腳腕勾着他的小腿。
還有某樣活力十足的東西,隔着兩層衣料在他的腰部跳了一下,強悍的存在難容人忽視。
檀淮卿的臉騰一下紅了,他不敢想被窩裡到底是怎樣一副光景。
正在睡夢中的謝臨淵,懷裡的抱枕突然變成兔子紅着眼睛跑了,謝臨淵睜開了眼睛。
隻看檀淮卿頂着一對紅彤彤的耳朵尖尖,留給他一個有些倉皇逃離的背影。
明珠塔正在做最後的準備工作,檀淮卿的到來讓衆人意外又有點如臨大敵。天陵城第一纨绔的名号,不是白吹得。
李監工看見檀淮卿來了,身側還跟着謝臨淵,兩個人身後還跟着四個下人,看起來一個比一個不好惹。
李監工麻溜的上前說道:“小檀大人,辛苦了。 ”
明珠塔建在雲渺湖中心,整個湖如同一塊巨大的翡翠,且湖面一年之中大半時間都被薄霧籠罩,就像是雲中包裹着一塊玉。
檀淮卿微微颔首:“不辛苦,你忙你的,我随便轉轉就可以。”
李監工行禮:“小譚大人,明日就是裕貴妃娘娘的誕辰,明珠塔已經封塔,勿要移任何東西。”
檀淮卿啧了一聲:“李監工你放心,我就是來走個過場,明白其中厲害。”
這明珠塔總共七層,每一層都分門别類擺放了不同的奇珍異寶,有精美的玉石雕像和精妙絕倫的天女飛天壁畫。
似乎是為了保證寶物能夠被人清晰的看到,有些樓層的窗戶開的似乎有些過大,還在一些地方放置了巨大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