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四目相對,像是有什麼東西發生了碰撞産生了什麼反應,檀淮卿聽見自己的心房咚了一聲。
他下意識的将手放在心房無意識的揉了兩下,謝臨淵看見他的動作,立馬捏住他的手腕:“怎麼了?”
經曆過上次那個草包短暫奪回身體的事情之後,謝臨淵現在把這個人的一舉一動放在重中之重。
謝臨淵不靠近他還好,一靠近檀淮卿的心跳更快了。
他抽出來自己的手腕,有些磕巴的的說道:“我...我沒事。”
謝臨淵擰着眉,黑夜中他看不太清檀淮卿的表情,隻是感覺他對自己有些閃躲。
下一秒謝臨淵直接将手放在了檀淮卿的心口上,溫熱的觸感下是堅實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一下接一下的,像是要從那層削薄的皮肉下鑽出來。
時間空間好像都靜止了一樣,兩個人在黑夜裡看不清彼此的神情,隻能感受到滾燙的掌心和轟鳴般的心跳。
檀淮卿突然一把打掉謝臨淵的手轉個身,背對着謝臨淵:“我沒事,就是剛才擔心你們出什麼事。”
謝臨淵在黑暗中慢慢摩挲着指尖,嘴角的笑像是壓不下去一樣,低聲說了一句:“擔心我?”
檀淮卿沒好氣的嗯了一聲:“睡覺,冷死了,你暖熱了在靠近我。”
“好。”
接着檀淮卿便感到有人在被窩裡搓了兩把,然後像是鐵索一般的大手從腰際探過來,緊跟着闆肋虬筋的胸膛貼上了他的後背。
年輕男性蓬勃的荷爾蒙氣息瞬間将檀淮卿包裹,還有謝臨淵身上獨有的好似北疆風雪般的烈烈氣息,檀淮卿感覺自己像是被泡在了一種“謝臨淵”的東西裡,他的腦子像是漿糊一樣的坨住了。
他好像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難道是上一次原主回來留下的後遺症?
在遇見謝臨淵之前,再來到這裡之前,他的生活是簡單的兩點一線,研究院和出租屋。
他很喜歡這種平靜淡泊的生活狀态,每天去研究院醉心在研究中,回到家中放松身心休息。
雖然并不是很排斥和别人進行交往,但是他有一個自己的交友界限。
在這個界限外,他對待所有人彬彬有禮,他自己也遊刃有餘。
周雲帆曾經說過他,看似對待所有人都溫和有禮,實際拒人于千裡之外。
那天周雲帆想要和檀淮卿的關系進行到下一步,檀淮卿覺得時候還不到,婉拒了周雲帆。
周雲帆似乎是被傷到了,那是他們第一次爆發争吵,周雲帆說自己是個正常的男人,他有基本的生理需求,他無法忍受天天看到卻吃不到一口。
他說他受不了檀淮卿的孤僻冷漠,好像總是跟他隔着一層看不見的冰牆一樣,他不知道檀淮卿的心裡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檀淮卿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把他當男朋友看。
周雲帆像是發洩般的瘋狂訴說着自己對檀淮卿的不滿,檀淮卿本就是個性格比較寡淡的人,更不擅長與人争吵,隻能愣愣的單方面挨罵。
周雲帆發洩一通之後摔門離開,檀淮卿一個人在原地愣了好久。
他也似乎沒料到,原來自己的男朋友對自己有這麼多的抱怨。
也是那一瞬間,檀淮卿意識到了周雲帆令人陌生的一面,他開始反思自己和周雲帆似乎也并不是那麼的适合。
他們兩個隐藏對方的一面,而這隐藏的一面似乎也無法令對方接受。
最重要的是,檀淮卿發現自己面對男友的怒火,居然像是個一個渣男一樣的旁觀,他做不出來任何反應。
或許就是周雲帆說的那樣,他是個冷漠自私至極的人。
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真的撩撥他的心弦。
可是謝臨淵不一樣,他似乎總是在打亂檀淮卿的界限,這個人好像天生有一種讓人失控的能力。
檀淮卿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他攥緊了手心,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想要掰開謝臨淵的手。
誰知道沒掰開反而讓謝臨淵更加的貼近他,“就這樣睡,你不是冷嗎?”
謝臨淵說完将頭埋在檀淮卿的脖頸處,兩個人幾乎嚴絲合縫的貼在來一起,沒幾秒的時間就傳來了均勻地呼吸聲。
檀淮卿隻好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他想或許北疆那邊天寒地凍,謝臨淵應該也是個跟将士同甘共苦的将軍,天氣實在太冷的時候,可能軍中會睡大通鋪取暖。
就像他們現在這樣。
拂曉,有人冒霜而行叩響了皇後的景陽宮,步伐有些淩亂焦急的走進去直接撲在地上:“母後!”
母儀天下的栾皇後是昭德帝的發妻,陪着他從王府裡一直走到這至尊之位,年歲漸長已不似從前那樣的鮮活。
也或許是這深宮中的重重枷鎖,将昔日的少女硬生生的磋磨掉了靈氣。
栾皇後閉了閉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兒子:“起來,堂堂太子殿下,狼狽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太子盛鴻禮雙目赤紅隐含某種驚懼和屈辱:“母後,兒子這個太子還能坐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