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看着那個青色衣衫有些單薄的人:“何事?”
陶歌兒咬了咬唇:“将軍出征固州,可否帶我一起?”
謝臨淵沉着臉:“這是上前線打仗,不是出門郊遊,你家少爺連十七都沒帶。”
陶歌兒連忙開口說道:“不管是洗衣做飯還是雜工粗活我都可以做!我一定不會拖大軍後腿的!”
謝臨淵打量了一下陶歌兒的神色:“你跟着去固州,是要做什麼?”
陶歌兒的神色衣服一副被抓包的樣子:“奴...奴隻是想...”
“平叛事關重大,來路不明的人混入軍中出了事,這個責任誰也負不起。”謝臨淵說完轉身就走。
急的陶歌兒連忙上去拉住謝臨淵的衣衫:“将軍奴才說!”
“奴...奴想回去固州尋親。”
陶歌兒幾乎是顫抖着說出來這句話,謝臨淵止住了腳步回頭,陶歌兒擦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奴并非天陵人士,是小時候被人拐賣到天陵賣進花樓,奴小時候的記憶雖然不是很清楚,可奴清楚記得奴應該是固州人。”
“奴這樣的人原本也不奢望葉落歸根,隻是,”陶歌兒說到這裡,大着膽子擡頭看着謝臨淵:“聽聞将軍和少爺要去固州平叛,奴想去固州,奴想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奴的爹娘。”
陶歌兒一邊說着眼淚一邊掉着,攥着謝臨淵袖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奴隻是...奴這樣肮髒的人,隻是想要再回去故土看一看...找不到也沒關系...”
“讓他去吧,就随侍在我身側,正好十七要留在府裡照顧世子爺。”檀淮卿站在不遠處看着兩個人。
一高一低,一威武一柔弱。
啧,有點養眼。
他看着陶歌兒眼淚汪汪看着謝臨淵的樣子,這個陶歌兒該不會是喜歡謝臨淵吧?
那倒也是人之常情,畢竟當初他們和陶歌兒的第一面,還是謝臨淵給他解的圍。
隻是謝臨淵以後若是登臨九五,隻怕是要三宮六院。
想到這裡檀淮卿有點遺憾,隻怕陶歌兒的一片癡情,将來注定是要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不過凡事也說不好有個萬一,畢竟野史中也沒記載過謝臨淵有什麼紅藍知己的。
謝臨淵看到檀淮卿面色有些不虞,連忙甩開了陶歌兒的手,大步走向檀淮卿:“你怎麼在這裡?”
檀淮卿看了看有些失落的陶歌兒:“十九做了一些藥粉,我過來問問你還有什麼需要的沒有。”
說完他看了一眼陶歌兒:“十七留在府中,就讓陶歌兒跟着我吧,他心細幫得上我。”
年還沒過完,謝臨淵和檀淮卿就領着精兵五萬開拔固州讨伐逆賊。
不過說是精兵五萬,其實都是一些老弱病殘。
謝臨淵看了一眼進程緩慢的部隊,眼底的冰冷一覽無餘。
“少将軍,這些士兵到了固州怎麼打?”林風蹲在路邊的土地上,嘴裡叼着一節枯草,一臉的生無可戀。
此行林風和容青還有蒼嶺鸠都跟着一起,穆元和白羽檀十七留在謝臨境身邊策應。
謝臨淵看着這一支稀巴爛的隊伍,陶歌兒那個弱柳扶風的放在中間都顯得闆正高大。
“你對青龍寨怎麼看?”檀淮卿趁着隊伍休息的間隙的悄悄問着謝臨淵。
“不過是太子欲蓋彌彰的手法罷了。”謝臨淵淡然的說道。
謝臨淵上一世手握大權出征北疆讨伐瀚朔部的時候,曾在北上途中遇見過青龍寨的人,隻不過那個時候的青龍寨扯的是順應天命匡扶正統,讨伐佞臣謝臨淵的名聲。
“太子?”
“嗯,這青龍寨背後的主人是太子。”
因為昭德帝寵愛餘瑾容,餘瑾容也成功育有皇子。且這些年昭德帝早就有些忌憚皇後外戚,太子也并非算是什麼聖明之君,賢德不足昏聩有餘。
青龍寨的人就是太子通過皇後的母族在固州秘密屯兵,為的就是預防着萬一儲君有變,他們也不至于毫無準備。
上一世太子和皇後并沒有被廢黜和幽禁,所以青龍寨一直不顯山不顯水,直到誰也沒料到橫空殺出來一個謝臨淵,青龍寨怎麼能容忍皇權旁落。
太子趁亂出逃和青龍寨彙合,準備推翻謝臨淵隻不過沒打過。
檀淮卿有些木然看了一眼隊伍:“這個配置,你可以嗎?”
謝臨淵将烤好的饅幹遞給檀淮卿,姿态随意的說道:“這你不用擔心,我當年跟青龍寨交手的時候,還不如現在呢。”
檀淮卿眼神挪到了謝臨淵的身上,謝臨淵微微垂着目光,神色看起來有些落寞孤獨:“我當時雖然是手握大權的攝政王,可是朝野上下真正跟我一條心的能有幾個。”
“當時謝家的污名還沒洗清,圍繞在我身邊首鼠兩端的人數不勝數。”
“可是太子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振臂一呼萬人響應,當時的我,”謝臨淵苦笑一聲:“篡權奪位的佞臣賊子,真正忠于我的不過百人,”
檀淮卿往他身邊微微湊了湊:“那就是說,你當年是以少勝多?能不能給我講講過程?”
謝臨淵看着檀淮卿興緻勃勃的樣子,臉色無端的黑了兩分:“你感興趣的是這個?”
檀淮卿立馬乖巧的點了點頭:“嗯,我隻在書上見過以少勝多的案例,對這種戰略智慧和指揮藝術的人非常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