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屋中還跪在地上、話尚沒來得及說完的女子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張的能塞下雞蛋。
不僅她如此,親眼目睹了一切的楚英也難得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一雙杏眼瞪得溜圓。
校尉說得果然不錯,有些事情,還是得讓合适的人去幹,比如此事,她願意摸着良心說沈佑就是不二人選。
“大,大人……”明秀看着眼前跟被茶水洗過一樣的人,弱弱開口,“民女是來應征的,咱們要不快些,外頭還有二十多個姐妹候着呢……”
“噗——”
正仰頭喝水的沈佑聞言一口水噴出來,被嗆得磕了了半晌才緩過神來。
“多少?你說多少?!”
“沈公子,你冷靜些,那麼多号人都盤查完了,剩下的肯定也很快就能問詢完了。”
“我清醒的很。”
沈佑抹了把臉上的水,将手中的茶壺扔到桌上就要往外走。
“不行了,我不幹了,我這就去找校尉,實在不行讓她來揍我吧,這他爺爺的誰愛問誰接着問吧。”
他匆匆掃了一眼面前橫七豎八堆滿紙墨的桌案,險些沒嘔出一口老血出來。
從昨日宋玉昭說要把這個“任務”交給他,這兩天一夜都沒怎麼合眼。
白日裡一句接着一句同這些“來應征女子軍”的人攀談問話,問的嗓子眼都要冒火,夜裡還要整理這些談話時記錄的東西,這跟焊在凳子上了有何區别?
他現在就要去同宋玉昭說清楚。
剛擡腿大步跨了兩步,尚沒來得及走出大門,便又聲音從外傳來,語氣十分惬意,輕松的語調卻讓方才還火冒三丈沈佑頓時偃旗息鼓。
“查的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
沈佑别過頭,臉色相當不好看,但沙啞的嗓音卻意外地将他賭氣的話染上幾分委屈的意味。
宋玉昭滿意地點點頭,選擇性忽視掉他的話。
單是聽着粗啞的聲音,宋玉昭就已經相信他這兩日沒有偷懶,至于沒查到線索麼,宋玉昭也絲毫不意外。
楚英拱手禀道,“校尉,并未有什麼線索。”
宋玉昭點了點頭算作應聲。
她一直走到鋪子裡,伸手将桌案上雜亂的紙張大緻翻了翻,最後咋舌搖頭,“寫得真醜。”
沈佑慢吞吞跟上來,站在一旁等她開口,可她這兩日催他查人跟催命似的,這會兒倒是不急了,慢吞吞撩袍坐下,示意明秀起身答話。
“先前可習過武?”
“倒也算不上習過。”明秀先前并未見過宋玉昭,自然不知眼前這位便是說要組建女子軍的那位校尉,所以也并不拘謹,起身大大方方答話,話裡謙虛,眼睛裡卻亮晶晶的。
“民女自小在家中同父親學過一些拳腳,雖比不上軍中的大人們身後矯健有力,但也絕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