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看着溫念乖巧懂事的模樣,溫阿姨臉上的慈愛藏也藏不住。
她不會說話,就從嗓子裡發出‘啊啊’兩聲吸引了溫念的注意力,然後從自己縫的,褲子内側的口袋裡掏出一沓錢,塞到溫念手上。
‘帶着錢,去買點營養品,你最近都瘦了。’
相處多年,溫念已經可以很輕松的看出溫阿姨要表達的意思。
“不,不用!真的不用!”
溫念連連拒絕,溫阿姨卻不容置疑。
她也是個無法覺醒異能的泥巴種,身體又不好,就是個累贅。
這些年,也就是有溫念陪在身邊,日子才算是有了點盼頭。
溫阿姨一直都很愧疚,覺得是自己耽誤了溫念,因此做工格外賣力,每次賺了點錢都花在溫念身上,實心實意的,一點都不藏私。
也是孩子争氣,憑借自己的努力被第一軍校錄取。溫阿姨欣喜若狂,連破敗的身子都好了不少。
看着她那洋溢着喜悅的臉,溫念更是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多麼困難都一定要堅持下去,堅持到畢業,她要治好溫阿姨,要帶着她過好日子。
“我吃好了。”
溫念匆匆吃過早餐,又利索的順帶收拾了碗筷。
溫阿姨看着她懷裡抱着裴瑾的校服外套,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同學的,借給我的。”溫念連比劃帶口型的解釋:“昨天冷——所以,他借給我!”
“啊,啊!”
溫阿姨看懂了,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拍拍溫念的肩膀,對着她比出一個大拇指。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她在之前的暴亂中受了傷,這些年都沒養好,說不定哪天就沒了。
之前一個人無牽無挂,也就無所謂,但現在有了溫念,就有了牽挂。
相處多年,溫阿姨自然知道,小姑娘心腸最軟,也最看重感情。
她渴望愛,也不吝付出愛,對一個人好的時候,那真是全心全意,連命都能豁出去給人。
溫阿姨真怕,怕自己哪天不在了,溫念受不了。
現在看她能和同學們相處得好,能交到新朋友,她自然高興,滿臉欣慰的樣子,看得溫念心中也是一陣酸澀。
溫念知道溫阿姨這是誤會了,但是她卻沒有解釋,隻默默收拾了書包,與溫阿姨告别後出了門。
她所居住的灰影巷距離第一軍校的校區很遠,每天光是通勤,就需要一個多小時。
幸好,這個世界雖然貧富差距懸殊,但公共交通還是比較發達的,隻是因為沒有富人會使用而維護不善,有些像紐約的地鐵,髒亂差,充斥着奇形怪狀的人們,和各類老鼠爬蟲。
往常的時候,溫念在真軌(真空管列車)上總是會看書來打發時間的,可今天不知為何,卻實在沒有心情。
她小心翼翼的将書包抱在胸前——那裡面裝着裴瑾的校服外套,似乎透過書包拉鍊的縫隙,似乎還可以感受到那股淡雅迷人的雪松香氣。
溫念有些出神,一直到走進教室的時候還有些失魂落魄。
而她這幅魂不守舍的模樣,顯然也讓不少人起了誤會。
齊天嬌從她座位前路過,走過的瞬間,目光一直陰狠狠的盯着她的臉。
從上次在池塘被封烈教訓過後,齊天嬌就再也不敢像之前一樣明目張膽的欺負她。
隻是,心裡到底不忿,記着仇呢,就像是隐藏在暗處的鬣狗,隻等着一個合适的機會,就要再次露出鋒利的獠牙。
“到時候,一定要這小賤|人好看!”齊天嬌憤恨的這樣想着,既是為了被祁烈修理的事報仇,也是嫉妒。
怎麼能不嫉妒呢?
就這麼一個女生,要長相沒長相,要家世沒家世,還是個無法使用異能的泥巴種,不就是仗着臉皮厚,才死皮賴臉的纏在封少身邊?
封少那是什麼人啊,四大家族中封家的獨子,S級戰力的天才!
整個第一軍校,哪個女生不愛?
就連齊天嬌自己,也不能免俗的癡癡暗戀着。
但一想到這樣一個男人,竟然對這一無是處的“泥巴種”另眼相看,齊天嬌的心中就燃起熊熊烈火,全是滿滿的嫉妒與不甘,幾乎要将她最後一絲理智吞噬。
齊天嬌目光不善的盯着溫念,就聽身側的女生湊過來幸災樂禍道:“鹌鹑要倒黴了,聽說昨晚她惹了桑桑。”
“桑桑?就是封少新交的那個女朋友?”
“是啊。她家裡可是軍隊的背景,脾氣躁着呢,小鹌鹑這次要吃大虧。”
先前說話的女孩努努嘴,臉上表情不懷好意。
“那也是她自己活該。”
齊天嬌笑容暢意,隻覺得心口的那股濁氣都散去不少。
已經開始盤算等到封烈将她趕走後,自己要怎麼折騰溫念了,定時要将她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