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分150分的40分,很難麼?
溫念不知道,就像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才剛對她做了那麼殘忍的事,封烈卻還能這樣毫無芥蒂的抱着她,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原來你是為了絕育的事傷心。怎麼,就這麼想給我生孩子嗎?”
封烈挑眉,之前萦在胸前的煩躁突然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愉悅。
“也不是不可以,但不是現在。等以後,總會有機會的,到時候你乖一點,好好求求我,我讓你多生幾個孩子。”
少年聲音輕松愉悅,舒服的側躺着,将女孩小小的身軀攬在懷裡。
他右手枕在頭下,左手打在她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着她的脊背,閑适的姿态就像在給小貓順毛。
溫念卻悶着頭一直沒說話。殘酷的現實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将她的心劃開一個大大的口子,每一次呼吸都呼呼向裡冒着冷風。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溫念總覺得她的小腹一陣陣墜痛。
硬冷金屬儀器如觸手一樣伸進她身體的瞬間,不知為何……
她的眼前浮現出的是裴瑾那張英俊溫和的臉。
如果是他,一定不會讓自己經曆這樣的事吧……
想到男人那雙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澄澈目光,想到仍靜靜躺在自己書包裡的校服外套,溫念的心中就像是被雨水打濕的湖面,漾起層層疊疊的漣漪。
……
第二天上學,溫念就發現同學們看自己的目光變了。
她似乎一下子成了學校裡的名人,一路走來,不斷有各年級的人向她行來注目禮。
其實溫念以前在學校就挺有名,畢竟是整所學校唯一的泥巴種,還是社會關愛生,聽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住在貧民區裡,家裡連浴室都沒有,搞不好一年才能洗一次澡,髒死了,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跳蚤。
這個世界貧富差距極大,有錢人和窮人的生活沒有絲毫交集的可能性。
雖然大家生活在同一城市,卻像是身處在不同世界。
對于這些高高在上的少爺小姐來說,出身貧苦的溫念就跟動物園裡的猴子差不多,算是獵奇産物,至少不能和他們算作同一物種。
但現在,這隻‘猴子’和全校最有名,最帥氣,最炙手可熱的封大少爺産生了關系,如此勁爆的消息,怎麼能不讓人大跌眼鏡?
溫念一路走來,就聽到人群都在議論紛紛。
“喂,你聽說了嗎?昨天晚上,封少和桑桑分手了!”
“哈?這有什麼稀奇的,封少的女朋友都換了多少個了,仔細想想,桑桑長得也就一般。”
“可是,我聽隔壁班的趙武說,封少和溫念在在一起了啊!”
“誰?你說誰?溫念!二班那個泥巴種?那個土了吧唧的鹌鹑?你跟我開玩笑吧?”
“怎麼開玩笑呢,現在都傳開了,說封少就是為了那隻鹌鹑才和桑桑分得手!為了她,還把隔壁班的袁子恒打了,差點打死!昨晚緊急救護隊都來了,說是擡出去的時候都成焦炭了,就剩一口氣……”
“……”
女生們叽叽喳喳,望着溫念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麼不可思議的異形生物。
男生們也像是第一次認識她般,探究的目光上下掃視,仿佛想從她看似平凡的外表下,看出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溫念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垂着頭匆匆向前走。
因為始終低着頭,所以一個沒注意,就與身前的人影撞個正着。
也是湊巧,被撞的人正好是之前總是欺負她的齊天嬌。
在看清對方面容的瞬間,溫念的身體就一抖,所有不好的回憶全部湧上心頭,臉色瞬間慘白。
齊天嬌的脾氣,隻怕這世上沒人比溫念更清楚。常年的霸淩,讓她見了對方就像是老鼠見了貓,有種發自本能的恐懼。
但這次明顯不一樣,齊天嬌雙手抱肩,冷冷打量了她好一會,卻沒有如往常一樣想各種陰毒的法子折磨她,隻狠狠瞪了她一眼,就直接帶着那群小姐妹離開。
溫念望着她的背影,還有些回不過神,不過很快,就被桑桑找上門。
隻僅僅過了一天,桑桑看起來就憔悴得不成樣子,眼眶紅腫,眼下是重重的黑眼圈,看這模樣,怕是昨天一整晚都沒睡。
她的情緒看起來有些激動,望着溫念的目光滿眼都是怨毒。
溫念身體僵硬着,想起上次對方狠狠打自己的那巴掌,臉頰上的紅腫還沒褪,心裡就有些緊張。
但這次,桑桑并沒有對她動手,隻眼含恨意定定望了她許久,才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
“我等着看你的下場。”
桑桑如一陣風般,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溫念卻一個人站在原地怔怔愣了許久。
她明白桑桑的意思,這是說她同封烈也不會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