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荒唐,姜易水手酸難受,身上黏糊的很,他又抱着她起身擦了身子。
翌日晌午飯後,聖上沐休将近黃昏時,在殿裡擺案用膳,隻邀了姜易水和嘉王他們兩人。這頓飯吃得她惴惴不安,一開始隻是與嘉王讨論一些朝政上的事,時不時地還問姜易水的建議。
她自然是個不敢亂說話的,邊以自己不懂為由敷衍過去。
“這幾日,在宮裡住得慣嗎?夜裡可還會夢魇?”聖上眯着眼睛,臉上挂着笑說道。
姜易水回道:“住得慣,這幾日睡前服了藥,睡得好些了。”她有些緊張,可能上面君王的氣勢太過強大,手不自覺得握緊生怕說錯一句,嘉王在桌子底下緊緊拉着她微微顫抖的手。
劉欲道“瀾兒,這個時辰你祖母應該頭疼的厲害,你也應該多陪陪她。”
嘉王沉思片刻有些猶豫不決,望了望姜易水,又在她臉上留戀地看了幾眼,慢慢起身向外走去。
他走出殿外,見裡面的宮人也都被遣散出來,隻得向後宮走去。
大殿中一陣死寂,高坐上人舉着酒說道,“嘗嘗這酒吧,你應該熟悉。”
“妾身酒品不佳,不宜喝酒”
他重重點頭,沒有否認,又起身說道“你很有手段,瀾兒被你迷得七葷八素。”
姜易水一怔,剛夾起的肉絲不慎掉在桌上,放下筷子,又忙跪在地上說道:“聖上息怒,嘉王處事謹慎小心,為人品行端正,是不會為兒女情長被迷惑心智。”敢情這一家人都喜歡讓别人背鍋。
他輕笑一聲“你倒是有趣,比那個人有趣多了。”自顧自地說道,“你起來吧,寡人并無怪罪你的意思,要是身子跪壞了,那就不成了。”
劉欲擡頭看面前這位姑娘,雖然剛剛說話聲音顫抖,舉止間雖然有些冒失,有敬意,但是一點也不像其他人一樣唯唯諾諾,她腰背挺直,雙眸清澈,在席間也沒有渾然狐媚子的做派,雖然容貌稱不上絕佳,但長得清秀乖巧能看,就是嘴笨了些:“聽說你在外面行醫,還開了藥鋪,為何不放着好生的日子不做,去幹這些勞心勞力的粗活?你可知自己的身份,是嘉王妃,這樣四處招搖不怕别人議論?”
姜易水道:“妾身不怕議論,言論有時雖然能毀掉一個人,但是若不畏懼自然不會被打敗。況且妾身救死扶傷,從未害人。”
劉欲點了點頭,“果然你這樣的女子,别人想讨厭都難。你變了許多,沒想到姜宗正教出這樣的奇女子。”
姜易水搖搖頭“妾身從小常居在深閨宅院,喜歡仰慕天上星光,但有一天,妾身想看看其他地方的天地,可天下太大對女子的容忍卻小,妾身喜歡自由自在,不喜歡被束縛,也厭惡一望盡頭的人生,學了醫術。但并未稱自己是嘉王妃的身份,都怪妾身未擦亮眼睛,用人不才輕信了小人,三番五次被陷害,這才暴露了身份。”
劉欲哦了一聲,“你有才有德,與之前柔弱的樣子倒是不同,寡人倒有幾分相看你了。不過,你倒是處處為自己考慮,為自己着想,說好聽些你活的自由自在,惬意潇灑。可背後都是嘉王為你擺平的,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未曾問你要過什麼,背後承受了多少你也不知道,雖然說這些有些矯情,但是他也是一個有尊嚴的人,即使他放下尊嚴求生,但也不至于為了一個女人。”他歎息一聲“這話說得有些重了,寡人也是經曆過,但是若你心裡有他,就不該再顧念他人。但你心裡不曾有過他,你之前愛而不得也罷,現在不如自己所願也罷,已經是過去了,該放下了。他是擔大任的人,而他的妻子将來母儀天下,深居後宮是身份尊貴、也是能在後宮震懾威嚴的女子。”
姜易水沉默許久,慢慢順道“陛下,妾身以為,自己隻是一個普通女子,與大業放在一起有些重了。”甚至可以說微不足道。
劉欲見她臉色平靜未曾說什麼,又繼續道:“你應該清楚,若你心裡有他,應該同他站在一起。”
姜易水心裡一陣麻木,她又何嘗沒有留情,心裡有十分喜歡,展現三分而已。見過太多薄情寡意、翻臉無情的人。便不再向别人敞開心扉,談情說愛隻為自己快樂。
之後便聽不清劉欲在說的什麼,走出大殿後腳步淩亂,輕一步重一步,上了馬車回到了北院。
“夫人,您終于回來了。”小角在旁邊抹眼淚,嘴角上揚地看着姜易水。“我們都聽說了,很擔心你,以為在皇宮裡受了許多苦。”
院内如同以往一番,說說笑笑,可臉上笑容遮不住心裡的苦澀,小角最為了解她,拉到房内說道:“你若是難過,不妨哭出來,或者跟我直說,你一回來神色就不對,年雲行她們沒有看出來,但是我能看出來,我以前在别人底下幹活,察言觀色最是敏銳。”
姜易水聽完搖搖頭,還不至于要死要活地大哭一場,劉欲給了她兩個選擇,一放棄藥鋪回到嘉王身邊做個賢惠妻子,二是允她行醫救人,并讓這門手藝名揚傳承、發揚光大,但唯一的是不拖累嘉王,自此分道揚镳。
小角深深的看姜易水說道“你終是留了情,最會嘴硬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