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見夫人走後道：“他們在門口堵着，又是七皇子的人，小的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姜琛道：“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拿他們當空氣就成，出了什麼事，我擔着。”

*

半夜，衆多百姓到都尉投訴。

“還叫不叫人睡覺了，啊？”

“就是，就是，本來這幾天失眠，今晚上還開了副安眠藥，結果吵得頭疼。”

侍從頂着一臉滄桑，不停彎腰道歉，臉都笑得僵硬“知道了，小的這就去給姜大人說說，各位對不住了。”

侍從身上還披着衣服，回到院中看到那一群鬼哭狼嚎的人頭大了幾圈。

“蒼天啊！大地啊！還有沒有王法啊！我們家王爺，命好苦啊！小的時候爹不痛，娘不愛，兄弟姐妹又如仇敵一般，這要人怎麼活呀！”

張桉喊了一晚，嗓子現在痛啞，狠狠咳嗽兩聲。

旁邊的侍從也跟着喊了一晚上“快點救救我們家王爺吧！”

就在幾人覺得毫無希望的時候，門突然“哐當”一下開了。

姜琛披着外袍，何珠也跟在他身後點燈“吵夠了沒有？”

張桉咬牙道：“姜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們王爺吧！”

姜琛把衣服搭在何珠身上輕聲道：“先睡吧，這裡有我。”見何珠點點頭，又掩住房門又道：“答應你們可以，那我的妹妹的公道，誰來還？若是以後出了事，不會由我來背鍋吧？我在大漠多多少少聽到過京城的事情，你們利用我妹妹來替你們做事！更況且，我已經答應聖上不再踏入京城半步，所以這個忙我幫不了。”

片刻後他又嗤笑道：“皇家人可真是虛僞的很啊！把我趕到大漠，又讓我派兵助你們？”

張桉神色不安，甚至有點心虛，心裡也忍不住責怪王爺“姜大人，王爺也曾為你求過情啊！你……不能這樣無情啊！”

姜琛有些生氣，剛要反駁，餘光便瞧見角落那個單薄的身影。

姜易水醒來好久了，外面吵得她心裡不得安生，心裡越發沒辦法安靜，自然而然也無法安心躺在床上休息，她聲音輕輕道：“兄長，不用顧及我，答應他們吧。”

她知道兄長此番是有借兵的想法，無論聖上是否病重，若是嘉王赢了此局，任何人皆平安無事，嘉王一定全力護着哥哥，來大漠時她也瞧見了這裡的光景，實在太過凄慘。

姜琛愣住，走過去将她拉在身邊，欲言又止道：“妹妹你……不用這樣”

她站在最前，從上往下看着張桉，面如月色般皎潔，面無表情一字一句地說道：“張桉你聽着，此次借兵我不是為了你家王爺，而是為了我，為了我的家人，為了大漠！在府中一直以來，王爺恩情我無以回報，直到一顆心都給了他！”

姜琛心疼道：“妹妹……”

姜易水深吸一口氣道：“其實，哥哥也想借兵，畢竟京城内亂，怕是外面敵軍更加肆意橫行，也算從此以後和你們殿下兩清了！”

張桉猛然一震，重重地往地上磕頭道：“多謝……姜姑娘……！”

姜琛道：“既然都說好了，明日便帶肖将軍一起進京吧。”

張桉磕頭道：“多謝姜大人！大人的恩情，小的會一直記住……”

“還有，别吵吵嚷嚷了！”姜琛道。

張桉笑嘻嘻道：“是……知道了大人”

小角扶着姜易水道：“小姐，我們也回去吧。”

“等等！”

姜易水腳步一頓，頭也不扭問道：“你們家王爺，還有其他的事沒有交代麼？”她又呵笑一聲：“不過我能做的事情，隻有這些了，其他的事……我也辦不到了……”

張桉道：“不是！王爺……不是你想得那樣，其實王爺也自責愧疚過，但他對你是真的一片真心，嘉王他……真的很愛你，其實那日你被劫走，要不是我發現纰漏，王爺當日就要陪你……那天他沖進火場，背後燒傷一大塊疤痕，他頂着一身傷痛……去宸王府找你！”

她繼續往前走，失去了所有般軟弱道“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

張桉執意攔住她的去路道：“回門那日，宸王一直難為嘉王，王爺不是故意不與你同行。”

姜易水情緒終于崩潰“所以，這都是他利用我的理由嗎？因為愛我？所以才利用我？”

張桉道：“他……”

姜易水渾身發抖“我與他終不是良人，也不是一路人，我也承受不起，無法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