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你到底幹什麼？”

王大牛道：“夫人，我們若不然把藥鋪轉手給她，之後我們拿着錢離開大漠這個鬼地方。”當初他來大漠以為能做個生意，比竟這裡人煙稀少，把價格擡一擡，能狠賺一筆，誰知道這裡的人一個比一個窮，甚至有時吃不上糧食。

女人厲聲道：“說得也是，成天在大漠這裡也煩了，再說了我肚子有了一個，你再不賺到錢，我就帶着孩子，找别的男人去。”

王大牛摸了摸女人的小腹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前天下午的時候，隔壁王大媽跟我說過，鐵定有一個，和她當年懷胖妞一摸一樣。”

王大牛呲着兩個大白牙，抱着自家媳婦轉了個圈圈，誰說他家媳婦是不下蛋的母雞。

姜易水還不知那邊發生了什麼，隻見這兩對夫妻的眼神有些不懷好意。

女人拉着姜易水的手坐在凳子上道：“妹兒啊，見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和我們夫妻兩個有緣分。”

“啊？”姜易水的手被女人緊緊拉着，她咽了一口吐沫，欲言又止道：“大娘，是有什麼事嗎？”

隻見女人放開手，用巾帕沾沾臉上的淚水道：“哎，此事說來話長。”接着她用手肘碰下王大牛，他瞬間立刻會意道：“哎，我夫人她有了身子。”

姜易水拱手道：“恭喜，恭喜啊。”

王大牛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隻是我們養不起啊，姑娘您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是我們夫妻兩個紅娘。”

姜易水臉上挂着笑，這夫妻倆的話越聽越不對勁，便直言道：“兩人就開門見山吧，若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我姜某也是盡力相助。”

王大牛道：“姑娘要不……把我們這店鋪收了？我們實在生存不下去了，你看大漠成天荒涼的樣子，又要成天做些賠本的生意，現在夫人有了孩子，實在不能讓孩子跟着我們吃苦啊。”

“是啊，是啊。”

姜易水望了望周圍店鋪的樣子問道：“你們夫妻兩人把生意做成這樣也沒誰了，我倒是聽說你們藥鋪裡賺的都是黑心錢，百姓們看不起病，就算拖着，硬生生扛着也不敢來你們這裡抓藥。現在你們搞砸了，搞壞了，才想到讓别人接盤，又想趁着賣走店鋪大賺一筆？”

王大牛與娘子沉默不語，手上搓着衣服，神情恍惚不自然。

*

直到天色漸晚，姜易水才從小院裡出來，依舊是牽着馬，姜福高高坐在馬背上。

姜福歪着頭問道：“姑姑，剛剛我在和馬兒玩，那個大叔叔怎麼樣了？”

姜易水臉上挂着笑“天機不可洩露。”

等走了段小路，看到都尉府一層層的圍着許多人。

姜福咦了一聲“為什麼圍了那麼多人？”

還未來得及接近人群，便見小厮走了過來，抱過姜福，接過她手中的馬缰繩。

為首的侍從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快去看看吧，不得了了。”

姜易水道：“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侍從指着人群道：“這一時半會兒說不清，你過去就知道了。”

姜易水撥開人群，見中間雪地裡，褪去一身長袍，光着膀子的王荃。

姜易水眼詫異道：“王荃？你又在做什麼幺蛾子？”

王荃渾身一抖慢慢擡頭，他臉色蒼白，身上的皮膚被凍得發紫，相必已經跪在這裡許久。

他嘴唇泛白道：“我來賠罪，向你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