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兒不宜————
“娘親,你們剛剛在做什麼?”
姜易水坐在榻上頗有些無地自容道:“安安?你怎麼在這裡?”說着看向後面跪在地上的奶娘。
奶娘道:“奴婢知罪,奴婢知罪!奴婢發誓當真不知道小主子什麼時候溜進來了……”
姜易水清楚安安的脾性,肯定是不聽奶娘的話跑來這裡,她無奈道:“這次就算了,下次還是要多注意些。”
奶娘在心裡松了口氣,還好主子仁善沒有追究什麼。
同時,姜易水也在心裡松了一口氣,還好她沒做什麼更出格、更少兒不宜的事情。
嘉王坐在塌邊,還好他們的衣衫還算整潔,隻是頭發有些微微散亂。
姜安安對一道冷冷的眼神絲毫無沒有畏懼,見娘親在這裡,便壯着膽子道:“我睡不着,就來找娘親一起睡。”
身後的奶娘冷汗出了一身,連忙拉住姜安安往後拽道:“小主子,你快跟我回去吧!”
姜安安拒絕道:“不要!”瞧着娘親那樣沒得商量的表情,撲騰一下,順勢躺在地上來回打滾哭着喊着道:“不要!娘親!我想娘親了,娘親好久沒陪我了,娘親是不是不愛我了,難道真的是别人說的舍新歡,喜舊愛!?”
她穿着一身厚襖,本來就吃得圓潤可愛,現在從案桌滾到門口,這樣一來回跟個皮球似的。
她也不知道在哪裡看來的,仰天哭喊,啊了一聲。
嘉王:“……”
姜易水:“…………”
這撒潑樣兒,都是跟誰學的,她記得自己以前不這樣啊?
姜易水看了看周圍雖然地上都很幹淨,也沒有什麼利器,但是也不能留她繼續在這裡胡鬧。
姜易水道:“我去哄哄她,馬上就回來。”
他笑着點了點頭道:“添件衣服吧!早去早回。”
姜易水往身上疊了層披風,将安安抱起送回她的房間。
姜易水道:“安安,你怎麼回事,今日不是都已經商量好了嗎?以後不許再胡鬧了!”
姜安安從來沒見過娘這麼兇的樣子,一下子眼睛紅了,嘴巴蹶起來道:“娘親,我不喜歡他,我不喜歡娘親跟他在一起,府裡的下人說他對娘親不好。”說着又抱着姜易水的脖子撒嬌道:“娘親,我們不要在這裡了,好不好?”
姜易水被女兒的樣子逗笑了,認真思考了一番問道:“安安是親眼見過嗎?不然你是怎麼知道他對我不好?”
自從回到京城後,幾乎沒怎麼聽說過什麼流言蜚語,安安年紀小什麼事都還不懂,一定是有人教唆的。
姜安安道:“我聽旁人說的......”她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跟做了賊似的。
姜易水撸起袖子,繼續追問下去道:“那旁人又是誰啊?若真的有人說過,我得好好查查清楚,萬一是有人胡亂說謊,我剛好教訓教訓她!”
姜安安眼珠子胡亂滾動,一時也說不出個誰,隻能吞吞吐吐道:“是......是.....”
姜易水道:“安安,你記得娘跟你說過什麼嗎?”
安安道:“娘親說過,小孩子最不能的就是....就是...撒謊。”
姜易水點了點頭又道:“不錯,娘問你,這些都是誰教你說的?”
竟然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挑撥離間,她一邊生着氣,一邊又惱悔自己沒有察覺到此事。
她一直以為安安隻是接受不了,畢竟她是自己一人拉扯長大的,突然冒出個父親,換誰也受不了。
*
姜易水詢問了七七八八後,看着她熟睡後便出去了。
她一路回到寝宮,滿臉憂愁不得解,估計他也猜到了幾分,隻是閉口不談。
他坐在案前看折子見她過來問道:“安安睡下了?”
姜易水嗯了一聲道:“但願這次是真的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這孩子像誰,怎麼小小年紀就成了精。
他笑道:“我跟你說過她很聰明,不能老慣着,現如今有人在眼皮子底下挑唆,将來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姜易水開口想要反駁,卻被他打斷道:“易水,你不能心軟,這樣的人心思不純,一次次的原諒,反而變本加厲。”
姜易水道:“我不擅長做這些事,還是等林公公的病好起來再說吧!等揪出罪魁禍首把他趕出去就是了!”
嘉王皺眉道:“這些你遲早要學,不要老是想着推脫其他人。”
什麼意思?她有說過自己留下來了嗎?
姜易水細細品味,他這般說辭是什麼意思?剛剛在床榻上,隻不過她好男色而已,還真當她留下來了?
姜易水卻道:“我還沒決定要留下來。”
此話一出,空氣如死一般的甯靜。
姜易水見他臉色不大好,便知趣地閉上嘴巴沒再說了,興許在他出征之後,反正等他凱旋而歸的時候,已經大權在握,到時她和安安便能遊山玩水,誰要學那宮裡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