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水背對着他，她餘光掃過那明亮如燈的夜明珠，如芒在背。

她轉過身語氣輕松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睡啦！”一邊這般說着，一邊向床榻哪裡走去，對他黑如碳灰的臉色視而不見。

*

晌午，外面的太陽金黃的如一張烤熟的大餅，萬千道陽光穿過金絲楠木雕鳳花窗，一對母女坐在榻上。

“這裡一點可以停頓一下。”青蔥玉指點着上面的字迹道。

女孩奶聲奶氣地嗯了一聲，随着筆尖的轉動，宣紙上的字稍微端正了許多。

姜易水看了看榻下的幾張廢紙，摸了摸安安的頭稱贊道：“我們安安好棒呀！進步的真快！”

姜安安聽後立刻放下毛筆，撲到姜易水的懷裡撒嬌道：“還是和娘親一起開心，娘親以後都這樣陪我好不好！”

姜易水道：“娘親一直會陪着你，永遠不會分開。”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一陣叫喊，小角進來道：“不好了，夫人，王爺他吐血了！”

姜易水道：“好端端的，怎麼吐血了？”她一邊說着一邊腳步不停歇地往寝殿裡跑。

等到姜易水跑過去，嘉王身旁已經站滿了人。

“王爺，體内的淤毒已經清理幹淨，按照藥方每天用一次即可。”

張桉接過藥方和醫師退了出去，屋内一片寂靜，隻有他靠在榻前，臉色蒼白咳嗽了幾聲。

姜易水快步走了過去，把被子遞給他，随後坐在他的旁邊問道：“你怎麼樣？”

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看來府中是有人想害死他們，這下她愧疚了。

他手捧着杯子沉默了半天道：“已經好多了。”

姜易水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望着那雙修長的手，想探一探有沒有傷到心脈，誰知被他右手緊緊抓住，十指緊扣。

她想抽開卻被攥得死死，她擡頭問道：“查出是何人做的嗎？”

他微微擡眉問道：“你要幫我出氣？”

姜易水道：“當然！這可不是小事，我隻是...隻是為了安安而已。”

他低笑道：“我很高興，不過這次就算了。”

姜易水道：“為什麼？你是不是已經查出是何人所做？”

嘉王道：“是的，我已經知道她是誰。”他又笑道：“隻不過這個人我可不敢動，萬一你再與我生氣。”

姜易水一時摸不着頭腦反道：“你不敢動？”

難道是聖上知道我藏身在王府，要趕盡殺絕嗎？

如果是真的，那她确實不敢動，看來要快些跑路了。

他臉上挂着笑開口道：“我打算把安安送到宮裡由皇祖母來照顧。”

姜易水道：“宮裡的人都知道安安了？”

果然還是什麼也瞞不住，隻是以安安的性情恐怕難以接受，更何況自己的女兒，她卻不能留在自己身邊。

他将杯子放下，把姜易水拉在懷裡道：“安安是我們的孩子，總這樣藏着掖着也不是件好事，況且安安她遲早一天要認祖歸宗。”

他又低頭看了看她的臉色，又緊緊地摟住她安慰道：“祖母她挺喜歡小孩子的，把安安放在她身邊照顧你應該安心才是。”

她并不覺得安心，自己的孩子不能在身邊照顧，反而要送到皇宮裡去，更何況，她好像記得自己已經不是皇室的人。

姜易水道：“安安從出生就在我身邊長大，現在又要母女分離，我肯定不安心。”

他道：“你那麼喜歡小孩，不如等你養好身子，我們再生一個吧。”

又生？

姜易水嫌棄地掙開了他道：“我不要！要生你自己生去！”

他一使勁兒又将她拉了過去，壓在身下笑道：“不如就現在吧？”

姜易水氣極反笑道：“你今日就是為了這個？”

他道：“當然，你不是說要離開這裡？我成全了你，難道不可以成全我嗎？”大概是說話比較快速，他輕咳了兩聲。

姜易水道：“可我為何要留下？你能給我什麼？”

“當然是及我所能，拼盡所有。”

他突然笑道：“你現在後悔也沒用，等打仗回來，父皇将恢複你正妃之位，而你永永遠遠都是我的人。”

“你！”

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道冰涼的唇貼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