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院
“世子,吳家主見了四皇子後,次日便登了文淵侯府的門,他與老侯爺在書房談了一盞茶的時間便離開了。”川谷接着道,“我們的人雖沒探聽到吳家主和老侯爺的談話,但...今早老侯爺吩咐了管家清點老侯夫人留下的嫁妝以及府中的賬冊。”
川谷的話點到即止,老侯夫人的嫁妝輕易是不會動的,除非...涉及到世子的婚事,所以老侯爺對于與吳家聯姻一事仍舊沒放棄。
川谷都能猜到的事情傅修文又如何想不到呢!隻是不知吳家主許了祖父什麼,讓他如此一意孤行。
“難不成老侯爺還是要世子娶吳家大小姐?”川柏心中這般想着話便脫口而出了,随後便看見川世子臉色沉了下去。
川柏見主子煩心出口的話也帶了些許抱怨,“老侯爺怎的這般執着那吳家的姑娘做世子妃呢?明明世子就說了不喜歡那位小姐的。”
“主子的事情不準多言。”川谷怕他言行有失,連聲呵斥了句。
川柏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再言語。比起老侯爺,他川柏心中最重要的是世子,他自幼伴随世子長大,最清楚世子經曆的苦楚,毫不猶豫主子心頭有了喜歡的人,人也松快了起來,偏偏老侯爺要來棒打鴛鴦。
“若是老侯爺當真定下了婚姻咱們該怎麼辦?”那畢竟是主子的祖父,他定下的婚姻主子便是不願意也無法抗命啊。
“船到橋頭自然直,或許...”或許祖父不會那麼狠心的,傅修文抿了抿嘴,他心中還是存了些希冀的。
“世子,将軍帶着老侯爺來文殊院了。”小厮廣白氣籲籲地跑來報告着。
“祖父來了?”傅修文神色一怔,心間微微抽了一下。
廣白道,“是老侯爺,聽下人說來了有一會兒了,聽聞世子傷勢未愈,特意來探望。”
傅修文聞言輕歎了一聲。
“世子,咱們該怎麼辦?”川柏有些慌,老侯爺素來不等宣武将軍府的門,如今卻破了這規矩,可想決心之大。
傅修文直起身道,“更衣吧。”
“是世子。”廣白連聲應道,然後找來衣飾伺候着主子更衣梳洗。
待一切準備妥當時,文淵侯等人也到了文殊院。
“修文見過祖父、父親母親。”傅修文見到來人便起身恭敬行禮。
“兄長身子可好些了。”傅明煦笑着給傅修文見禮,腳步越過衆人朝着他走了過去,身子擋在身後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朝着兄長使了個眼色。
傅修文面不改色地道,“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衆目睽睽之下傅明煦也不好多做些什麼。
文淵侯沉聲道,“若身子無恙了便早些回去當差,近來多事之秋,正是你該為陛下分憂的時候。”
“是,修文謹遵祖父教導。”傅修文垂眸順應着話,端得一副恭順無害的模樣。
文淵侯原是要訓誡的心态也變了變,繃緊的臉色落到傅修文略帶蒼白的唇色上時,到底軟了心腸,升起了些憐惜之情。
“博書,你素來懂事,經此一朝希望你銘記教訓,往後行事多多思量。”文淵侯輕歎一聲道,“無論祖父做什麼都是為你、為咱們傅家考慮。”
“修文明白自己的責任,一刻也不敢忘,但既然祖父選了修文,就請祖父相信我一回。”傅修文直白的目光看向文淵侯,眼中是堅定而沉穩的意氣。
文淵侯聽懂了傅修文話中之言,可他已經選錯一次了,那一次的錯險些讓文淵侯府墜入萬丈深淵,再來一次...他絕不容許再有差池。
“修文你還年輕,心存意氣祖父能理解,但...文淵侯府的世子不能任性妄為。”文淵侯平靜地陳述道,“傅吳兩家的婚事我已經定下了,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紀,待秋闱過後便安心成婚吧。”
傅修文早已猜到對于這個這個答案坦然受之,傅夫人早知文淵侯心懷他意也不意外。唯獨傅家父子二人面露驚訝,尤其是傅繼煜。
“成婚?這是什麼定下的事情?”傅繼煜擔憂地看了眼長子,随後面露不滿地看向文淵侯,“父親這麼大事情您怎麼不與兒子商量?”
“怎麼?修文的婚事我這個做祖父的還做不了主了?”文淵侯擰眉反問回去,臉上也帶出了些薄怒。
“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傅繼煜耐着性子解釋道,“父親的初衷是好的,隻是婚姻大事事關孩子的一生的幸福,博書他既然心有所屬,再與吳家聯姻這不是耽誤人家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