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帝沒答話,徑直朝着總管道,“傳吧。”
“是,陛下。”
“兒臣叩見父皇。”
“起來吧。”弘文帝淡聲叫起。
四皇子起身後像是才見到虞曦沅,露出親切的笑容,“九妹也在啊。”
“四哥。”虞曦沅笑臉想迎,端得一副兄友妹恭的模樣。
弘文帝待兩人見了禮才慢悠悠開口,“可去給你母妃請安了?”
“去了,母妃特意叮囑兒臣要來向父皇請安。”四皇子畢恭畢敬地回着。
“你有心了。”弘文帝頓了下道,“文尚書最近常贊你辦差穩妥,可見是長進了不少。後日是你母妃的生辰,你也辛苦了些時日,生辰那日你早些進宮陪陪你母妃。”
“為父皇分憂是兒臣的本分,兒臣謝過父皇恩典。”四皇子見弘文帝心情不錯,神色有些意動。
弘文帝也瞧見了,主動道,“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四皇子恭身道,“兒子想向父皇求個恩典。”
這話一落皇帝的眸色深了兩分,面上一如尋常不動聲色,半晌才允道,“說來聽聽。”
“兒子年少時承蒙吳大學士教導學業,吳家大小姐又算得上兒臣的表妹,近日她與文淵侯世子議親,兩人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兒子是想請父皇給他們賜下婚書,讓這樁婚事添些榮光。”
“吳家和文淵侯府的婚事,倒是樁不錯的姻緣。”傅修文娶吳家小姐,倒是令他有些意外,弘文帝還以為這四個聰明人,看來...是他高估了傅修文了。
“賜婚一事是四皇兄的意思還是吳家的意思?”虞曦沅突然開口問道。
四皇子眸色微閃,面不改色地笑着,“有什麼區别嗎?”
“沒區别嗎?”虞曦沅一臉懵懂之态,後又遲疑地朝着對方勸告道,“這樁婚事成不成還是兩碼事,我勸四皇兄不好幹涉的好。”虞曦沅一臉真誠的模樣,直白得讓四皇子臉色一凝。
“九妹妹何出此言?”
“是啊小九,這又是個什麼說法?”弘文帝也來了興緻。
虞曦沅興緻勃勃地朝着弘文帝分享着八卦,“父皇有所不知,兒臣前兩日出宮探望少傅,卻撞見了他朝榮安伯府的小姐獻殷勤,那模樣瞧着可有趣極了,以兒臣對少傅的了解,這樁婚事若是定下了那他定是不知情的。”
“父皇若是貿然下旨賜婚,隻怕是要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了。”虞曦沅一臉不贊成地說道,那話直白又赤裸,像是将四皇子的心思揭穿了般,令人難堪又無法責難。
“兒臣竟不知還有這等内情。”四皇子臉色蒼白又慚愧,“父皇,兒臣沒查清其中緣由便貿然請旨賜婚,還險些連帶了父皇的名聲,都是兒臣的過錯。”
弘文帝語氣微沉道,“願還以為你沉穩長進了,如今一看還是欠缺穩妥,行事瞻前不顧後的,日後心思還是多多放在公事上,這些有的沒得少沾惹”
“是,兒臣謹記父皇的教誨。”四皇子恭敬地應下。
弘文帝擺手道,“時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出宮吧。”
“兒臣告退。”四皇子臨走前朝虞曦沅的方向看了眼,面露感激
虞曦沅笑意晏晏地對上對方的眼睛,笑意不減分毫。
“就知道傻笑。”弘文帝擡手敲了下虞曦沅的腦門,笑中帶着縱容,“也不知這沒心沒肺的性子随了誰。”
“母後生的自然是随了母後。”虞曦沅趁着對方愣神之極快速下了棋,“父皇,到你了。”
弘文帝随手下了一子,神色間有些恍然,看着女兒嬌俏活潑的模樣,他又像是回到了年少時的光景,那時...他還隻是太子,弘兒也還在。
“父皇我赢了。”虞曦沅雙手合掌,笑得狡黠。
弘文帝看着亂七八糟的棋局也跟着笑了笑,“說罷,想要什麼賞賜。”這孩子煞費苦心地擾亂他的視線,就為了赢這棋局,為的又是哪般呢?
想到這裡弘文帝眼底的笑意淡了幾分。
虞曦沅立刻開口道,“兒臣想請父皇恩準,讓兒臣明日想帶母後出宮。”
“出宮?”弘文帝有些意外,“為什麼想要你母後出宮?”
虞曦沅道,“母後近來郁郁寡歡的,兒臣看着難受,想讓母後開心些,正好雲笙的驚鴻莊明日開業,瞧着很是有意思,兒臣想趁機讓母後散散心,舒緩下心情。”
“驚鴻莊!你倒是看好她。”弘文帝一語雙關,他甚至知道這莊園的名字都是女兒取的。
虞曦沅嘻嘻道,“父皇不也覺得她好嗎?否則也不會讓她做女兒的侍讀。”
弘文帝輕笑出聲,“朕可是聽夫子們說了,這位榮安伯府的小姐功課平平無奇。”
“父皇,雲笙她又不是要考取功名的,夫子們教的哪些功課又何須強求她呢!”
“那你呢?也是這般想的?”弘文帝意味深長地看向女兒。
虞曦沅面不改色,理所當然地道,“兒臣自然不一樣,兒臣是您的嫡女,是大虞國的嫡公主,一言一行皆代表着虞國的顔面,自然要樣樣做到極緻。”
“好,記住你說的話。”弘文帝憐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話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去鳳儀宮,今晚朕陪你們用膳。”
“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