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是廖小姐身邊的丫頭,方才入院時我見過她。”藍色衣裙的女子開了口,便也有跟着附和了。
“我也見過她,的确是廖小姐身側的婢女。”
鐘嘉敏道,“她便是廖小姐的婢女又能說明什麼?”
回話的婢女道,“巳時一刻,這位婢女以取食之名到過西側院的廚房,并取走了一罐子油,因着數量不多,故而當值的婆子并未及時上報。”
随後小厮也道,“小的是跨院處值班的,巳時末時,這位婢女和這男子在跨院後的林子中見過面,并商量着午時有人落水後相救,這婢女還許諾說事成後許他榮華富貴。”
許钰欣質疑道,“既是密謀,自是在隐秘之處,你又是怎麼聽到這番秘密的。”
“小的...小的當時困頓得很便躲到林子裡偷了會懶,沒曾想就聽到了這番密謀。”
“那真是巧得很了。”許钰欣語氣中充滿着嘲諷,也不知道是對這下人的說辭還是對廖春晗手下之人的無用粗鄙。
吳秋婉身側的丫鬟出言道,“出事前這婢女前來邀請,說是明國公府的鐘小姐以及其他小姐妹正在後花園賞花玩樂,請小姐過去。
我們原先是大樓的方向而來的,按理說該走水榭的路更便捷些的,偏這人帶着我們走了湖邊,小姐走到一半滑了腳,奴婢去拉,卻不想被人撞了一下沒拉住,小姐便掉了下去。
這婢女驚慌失措的說去喊人卻半晌沒回來,幸好莫世子來得及時,否則小姐隻怕要命喪于此了。”
婢女木香憤恨又後怕地瞪着地上的兩人,朝着莫雲笙的方向跪下去,“這婢女的主子分明是奔着謀害的心思而來的,還請莫小姐和諸位給我家小姐一個公道。”
鐘大夫人看向那男子道,“你既是被安排來救人的,為何遲遲不曾出現?”
“我...”男子支支吾吾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木槿接話道,“這人是從茅廁裡搜出來的,聽附近的小厮說他在裡面呆了不少時間。”此話一落,周圍人都掩鼻後嫌棄退了半步。
廖春晗更是惱恨地瞪着那男子不放,隻差一步就成功了,卻被這蠢貨攪亂了全局。
“荷塘湖邊出事的地方我已經讓人圍了起來,那路面上确是被灑了香油,諸位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查探一番。”莫雲笙說罷目光看向一側沉默異常的廖春晗,“如今人證物證具在,廖小姐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廖春晗一雙眼睛哭得梨花帶雨,“我與吳小姐無冤無仇緣何要害她?這婢女的行徑我是一概不知的。”
“她是你的婢女,你說你不知?”季懷夕隻覺得這人舌如燦花,巧言令色得很。
廖春晗掩面抽泣道,“這是家中母親賜下的婢女,跟着我還不足三月,我也沒料到她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這廖刺史如今的夫人是個繼室,難不成...”
“那繼夫人原出身武将之家,原以為是個仁善慈愛的,倒不曾想也會耍這些後宅陰私,隻可憐這原配留下的嫡女了。”
“是啊、是啊...”
聽着周圍人同情唏噓的議論聲,廖春晗一雙眼睛手帕裡擡起,露出了絲得意之色。
地上的婢女一張小臉煞白無血,人卻緊咬着唇瓣一聲不吭。這一幕詭異的畫面讓莫雲笙沉下了眸,她朝着一側的空青使了個眼色。
“就算這婢女不是你指使的,可人是你帶來的,又因着她之故而出事,你這個做主子的也難逃幹系。”這事有貓膩國公夫人,甚至在場的很多世家夫人都看得出來。
但這事牽扯到了廖家的私事便不好插手進去了,國公夫人想着畢竟沒出人命,小懲大誡了事算了,畢竟今日上面的那兩位都在,若是鬧大了怕是牽連甚廣。
廖春晗低眉順眼地應道,“國公夫人說的是,是我禦下不嚴才讓她有機會為非作歹,闖下了這等禍事,此事我亦有錯,我願意親自登門給吳小姐賠禮道歉。至于這賤婢是死是活全憑國公夫人做主。”
“我看誰敢?”一個風姿飒氣,面容清秀的婦人步伐快速地走了過來,她看着地上婢女的目光帶着絲恨鐵不成鋼,“來的路上我已經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碧嶺從小是我看着長大的,她絕不是這等下作之人,此事定有什麼誤會。”
這話一落,周圍人看向廖夫人的目光更是不對勁了。
甚至有人出言道,“都說繼母難以相處,原以為是誇大其詞,沒曾想竟都是真的。這些年廖小姐在府上過得定是不容易極了,連出門也沒個貼心的婢女跟着。”
“是啊,哪家小姐身邊不是三五婢女伺候的,偏生你廖小姐就隻得一個婢子跟着,還是個心懷鬼胎的。”
“可憐見的...”
廖夫人對這些話充耳不聞,碧嶺卻紅着眼憋屈地反駁着,“我家夫人行事光明磊落,更不會苛待他人,分明是...”
廖春晗眸光一寒,快速地出聲打斷她的話,“碧嶺,我待你不薄啊,為何還要陷我于不義之地?”這一句話暗指的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