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為的結案...便是向聖上所言,按律判決,以二皇子在當中扮演的角色,輕者圈禁終身,重者剝奪封爵,貶為庶人。
但無論那種結果都不是他們所願的。
明國公眸眼微深地看向二皇子,詢問道,“魏家行事殿下知道多少,這...其中可有餘地?”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明國公還是想再掙紮一二。
二皇子眼簾垂下,沉默不已。
一開始他并不知道魏家所行之事,隻是兩廂合作,各取所需,待他知曉時雙方已經牽扯頗深了,且他也割舍不下魏家帶來的龐大利益。
到了最後更是泥足深陷了,尤其是...
二皇子想到那件事事情,心底沉甸甸的,便是一言不發也叫人感受到了沉重。
于家主提議道,“既是魏家所為,何必将罪責盡數落在其身,如此...殿下便是有錯,也不過是監察不善之責。陛下與您是父子,便是一時惱怒,過後總還有機會的。”
蘭侍郎面容動容,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想殊死一搏,他剛想開口,二皇子便接了話,“魏家糾葛太深,即便是割舍了也無濟于事。”
明國公聽着二皇子含糊的話,心頭一沉,便知其中定有其他緣由,才叫二皇子事到如今還再三誡口。
“先是殺人栽贓案,再到魏家勾結官商、殺人滅口數罪案,又到科舉舞弊、結黨營私案,這一一樁樁、一件件的早有預謀,即便我們想棄車保帥,敵人也容不下我們如此。”明國公心頭隐隐不安,總覺得還有事情要發生。
他沉聲道,“我們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此話一落,衆人的視線皆落到了他的身上,二皇子深邃的眼底透露一絲野心和欲念。
李钰翰接話道,“國公爺說得在理,萬事做全準備...總歸不能坐以待斃。”
“如此...便各自準備起來了,成敗在此一舉。”
“是殿下。”
暗室内人員散盡,明國公留在了最後,凝眸盯着二皇子看了許久。
“嶽父,還有何事?”二皇子心下戚戚,但面上卻是一派的穩固如山,哪怕是面對着這位對他有着舉足若重的嶽家,也不露分毫。
“殿下,事到如今,我想要你一句,魏家...到底什麼來頭?”不過是區區商賈出身的家族罷了,何至于能撬動那麼多的官員與之同流合污,還有二皇子在魏家的事情上态度太過含糊了,這不符合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二皇子臉色閃過抹心虛以及難堪,“嶽父為何作此一問?”
明國公沉眸道,“如殿下所言,你我是一榮俱榮的,所以...無論如何明國公功夫都與殿下共同進退。”
話已至此,二皇子知道若是自己再隐瞞下去便會失了人心,而明國公府的助力恰恰是他無法損失的存在。
二皇子幽幽歎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魏家家主血統不純,他...乃是越國人的子嗣。”
此話一出震得明國公心神俱蕩,久久無法回神。
二皇子娓娓道來其中緣故,“魏家主母當年省親,半途遭遇越兵圍堵失了清白,後被救下時腹中已有骨肉,前魏家主不知,将其當做親自撫養,又将魏家盡數交到他手上,至此他的身世便被掩蓋了。”
“如此私密之事殿下又從何知曉?”隻要當事人不語,當年的知情人至今也該歸了土了,那魏家主承蒙魏家供養多年,便是沒有那層血源關系又有什麼關系。
二皇子何嘗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可血脈一事實在奇妙啊。
“那魏家主的親生父親乃是越國的臨安王,越國主的同胞弟,他在魏家主年少時便與之相認了。這些年來魏家借由我之手送進盛京乃至各地的官員後宅的女子,其中有一部分人混雜了越國的人手在其中。”
說到這裡二皇子拽緊了拳頭,咬牙道,“如今的我已是騎虎難下。”
“殿下...你糊塗啊!”明國公痛心疾首之餘又添了份無可奈何,像二皇子所言,魏家主事越國人,那二皇子此前的行徑便如同通敵賣國。
這樣的罪名一旦落實,那便是死路一條。
二皇子比誰都清楚其中的兇險,所以當明國公此言一出,他垂下的眼簾中閃過抹殺意。
若對方不能為己所用,那邊隻能除之而後快了。
明國公情緒散去後也意識到了這點,沉默良久才道,“越國狼子野心,殿下或可用之一時,日後不得不防。”
“我也正是此意。”二皇子松了口氣,順着話道,“待我日後登高,越國此等禍亂之輩,我定是除之而後快的。”
“殿下心中有數即可。”明國公分析道,“越國借魏家之手布局多年,定已成了氣候,且兩者間必然交往甚密。此番龍虎衛北下定會察覺其中蹊跷,事到如今,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嶽父所言甚至,那就準吧。”二皇子沉沉道,“新春賀宴最是熱鬧了。”
“良辰美景的日子,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