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帶我去哪兒?”魏家銘被蒙着眼睛,在推搡中一路前行,走了良久終究沉不住了,言語利誘道,“爾等與我無冤無仇的為何要趟這渾水,若是為了求财...何必這般費勁,隻要你們放了我和我的家人,魏家的錢我可以雙手奉上。”
“魏家主當真是财大氣粗呢。”
遮布被扯下,暈眩的視線中漸漸凝聚出一道身影,此時對方巧笑嫣嫣地看着他。
魏家銘看清那女子的面容是,眼底閃過抹意外,“沐恩鄉君,竟是你!”
“慕名已久,我們終于見面了魏家主。”莫雲笙笑得和煦,似乎在和老朋友打招呼般自然。
可魏家銘卻嗅到了絲危險,這是他多年練就的直覺。
魏家銘腦中的念頭轉了又轉,沉聲道,“榮安伯府富貴之極,素來明哲保身,鄉君何必因一時意氣趟這渾水呢。”
“看來魏家主對自己做的事情心知肚明啊。”
魏家銘毫無愧色道,“商場戰術罷了,你我兩家商業重疊,我出手應對亦在情理之中。當然...酒館一案确實是魏家對不住鄉君,我們可以協商的。”
莫雲笙見他言談有度,一派淡然的做風,倒是起了些周旋的意味,“魏家主想怎麼補償?”
魏家銘聞言神色松了一下,眼底之色更是松弛了起來,“魏家在盛京經營的商鋪、錢财都可以給鄉君,以作補償。”
“如今魏家的産業皆被沒收,更是背上了叛賊的名聲,我可不敢沾染半點。”莫雲笙嫌棄地說道。
魏家銘道,“那些都是明面上的産業罷了,我給予鄉君的是暗地裡的東西,便是官府去查了...也查不出來的。”
“哦,是嗎?”莫雲笙饒有興緻的道,“魏家主不妨說說,若是打動不了我的話可沒有商量的餘地。”
“一定讓鄉君滿意。”魏家銘心下暗恨,面上卻和善地與之周旋着。
木槿遞上執筆,魏家銘當場寫下了京城暗藏的産業商鋪,一連寫了半炷香的時間。
莫雲笙接過那幾張紙時都有些意外。
“商鋪酒肆三十來處,田莊山頭十餘處,作價不下三十萬兩,如此賠償...鄉君可還滿意?”魏家銘舍下這些也有些心疼,但他清楚命和錢财孰輕孰重。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今日他舍出去的,來日定會連本帶利地讨回來。
“不愧為北城首富,就是豪氣。”莫雲笙很是滿意。
魏家銘也很是滿意這樣的局面,言語間更是随意了起來,“鄉君滿意即可,如此...還得勞煩鄉君将我等送離府城。”
莫雲笙慢條理斯地折起那張含金量極高的幾張紙遞給身份的木槿,悠悠然地接話道,“不急。”
魏家銘聞言笑臉一僵,聲音生硬地問道,“鄉君想要反悔?”
“是又如何?你又能奈我何!”莫雲笙端得一副翻臉無情的面孔。氣得魏家銘牙癢癢的,卻還得按捺着理智周旋着。
“榮安伯府百年信譽,鄉君就這般視若無睹嗎?若是傳出去...”
“一個通敵賣國之人說的話,誰會相信呢?”莫雲笙笑得雲淡風輕,話卻淩厲刺骨得很,“況且...這些銀錢來處當真幹淨嗎?”
“你...”魏家銘臉上閃過抹錯愣和慌張,随後又強行鎮定道,“鄉君若是因為對這些田産商鋪存疑而毀約,我可以直接支付銀錢,隻是...”
魏家銘這一次留了談判的餘地。
“君子愛财取之有道,我莫家别的不多,銀錢之類的卻是不缺的。”莫雲笙失了與之戲弄的心思,幹脆明了地拒絕了他的話。
魏家銘這下臉色是真的難堪了,他定睛看了莫雲笙片刻,終于回味了過來,“你抓我不是為了财帛。”
“我從未如此說過。”莫雲笙挑破了兩人間的那抹脆弱的平和假象。
魏家銘聞言閉嘴不語,既然不是為了财帛,那麼為的又是什麼呢?
是什麼能令一向中立的榮安伯府摻和進儲君之争中?魏家銘此時心底還保留了一絲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