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呢?”
“它們的屍體融化,變成了蜂蜜一樣黏稠的液體。”劉月銜說。
劉月銜眼神中那縷轉瞬即逝的悲傷已經完全消失了,看上去依舊無懈可擊。
“我立刻找了個借口帶走了劉錦钰,同時收到了情報部的警報出錯的消息,”
“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我立刻聯系了錢醫生,我需要确認我身邊的劉錦钰……到底是不是人類。”
“醫療部的RSI儀器能夠快速的鑒别一個生物RSI值,現實穩定指數的高低,不僅可以判斷員工的狀态,還能夠用它判斷‘某種生物究竟是不是怪談的産物’。”
說道這裡,劉月銜緊皺眉頭,從她的表情中,衡念已經猜到了結果。
“很遺憾,她也被那種怪物替換了。”
宣布結果之後,劉錦钰怔愣片刻,随後大笑,很快換了一幅神情,看上去不再弱小無助。
她冷冷地盯着RSI儀器之外的錢醫生和劉月銜,整個人如同融化的蠟燭一樣,液體狀的物質緩慢地從她的皮膚滴落,又順着RSI儀器艙體的縫隙中滲出、滴落。
“啪嗒——”随着第一滴液體從縫隙中擠出滴落,劉月銜和錢醫生對視一眼,立刻撤出了房間。
一人留下看守,另一人用她那能夠開到40km/h的輪椅,一路飙車趕到情報部。
而很不幸,那個看守者死于[劉錦钰]之手。
說到這裡,她歎氣,臉上愁雲慘淡:“沒想到,幾乎整個情報部都被換了一茬。我剛進入信标室,就看到清梨被打暈,扔在地上,我叫醒他,”
“沒過多久,打字機又開始運作,咔哒咔哒地開始輸入,我們知道又有人進來了,”廖清梨補充,“我帶隊長躲進來,還沒多久,你就出現在密道裡。”
“不過我們當時沒能認出你……所以才動手了。”
衡念若有所思。合理的解釋,兩條線并在一起,聽上去非常的……真實。
“好了,不說這個了。”劉月銜說,她盯着衡念,眼神銳利如鷹,“那你呢?你又為什麼要來這裡?”
衡念不急着回答,而且她也沒法說出自己來這裡的真正理由。
——我是個遊戲玩家,在這裡使用技能能夠逆天改命,拯救一切。
怎麼想說出這種話的人都會被當成傻子吧。
也正是在此時悠長的密道另一端又傳來了腳步聲,輕盈得如同羽毛,奈何在這條狹長的走廊中,再細微的聲音也會被無限放大。
衡念屏住呼吸,劉月銜和廖清梨也同時變了臉色。隻可惜衡念環視一周,實在沒找到合适躲藏的地方。
她隻好用眼神示意兩人躲起來,這兩位可是真正的老弱病殘。
還是有一戰之力的衡念站在原地不動,取出灰刃,貼牆而站,盡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來人愈發的近,微弱的血腥氣息萦繞在衡念的鼻尖。她突然有一種預感——她是魏春來。
衡念大膽地側頭去看,果不其然,魏春來漆黑的制服正滴着血,她緩緩走來,像是受了重傷。
而本來躲藏在暗室中的兩人,在衡念看不見的地方對視一眼,好似突然得到了什麼信息。
魏春來勾唇一笑,绮麗的面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妖異似鬼魅。
她手中握着血劍,手腕轉動,一個劍花甩去了劍身上的鮮血,信步而來,如果不是一步一個血腳印,根本看不出來她身受重傷。
來者不善。魏春來不收劍,也不清理身上的血迹,緩步而來,隻為震懾其餘人。
她像是知道房間中發生過什麼一樣。
“無論你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都不要相信,衡念。”魏春來朗聲說,“除了我們,整個異聞控制中心,已經沒有活人了。”
腳步平緩,走得更近,血腥味濃郁的幾乎要吞噬衡念。
她在那之後,又殺了多少人,這才得以讓鮮血幾乎将她整個人浸透?
“别相信她!”身後的劉月銜同樣大聲說,“春來雖然性子冷淡,但絕不是嗜殺之人!”
“嗜殺?”魏春來冷笑,“劉隊長,你該不會不知道吧?我确實嗜殺,尤其,喜歡殺那些非人的家夥!”
廖清梨幾乎不敢置信:“你殺了多少人?是不是被怪談控制了?”
“人沒殺幾個,怪物卻殺了不少。”
魏春來嗆得廖清梨說不出話,平常也是如此,他們不太對付。
衡念站在暗室的入口處,身後是廖清梨和劉月銜;暗室來路的處則是血氣滿身的廖清梨。她隻覺得頭疼。
而這兩方人馬,同時表達着“不要相信對方”的信息。
誰在說真話?誰又在說謊?
時間太短,衡念幾乎無法分辨。
她幹脆掏出無回長斧,狠狠劈向身身邊的牆壁,巨響讓雙方都停下了動作。
衡念率先看向魏春來:“我離開信标室之後,發生了什麼?”
“還能發生什麼,”魏春來神色淡淡,“一支裝模作樣的戰鬥部小隊殺過來了,每一個人全都被換了,全是廢物。”
魏春來輕笑:“對了,我勸你不要相信身後的那兩個家夥說的任何一件事。
“它們,不僅善于僞裝,還能在非物質層面直接溝通呢,任何一件事情,隻要被族群裡任何一個活物看見,立刻就會被整個族群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