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裡,按照岑競一的話講,池聿養出了一個臭毛病。
心裡憋着事的時候這人總愛往他那跑,也不主動說,就這麼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茶水涼就倒了再添,反反複複。
岑競一在洛北租了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每回見池聿灰頭土臉地來,都恨不得踹他一腳,在心裡埋怨他露出這副樣子給誰看,他又不是林頌安。
“半個小時了,”岑競一抱着雙臂,懶懶地看着他,“就算是屁也得放一個了吧?”
池聿擡眼看牆上的挂鐘,緩緩道:“二十八分鐘。”
“啧,較真。”岑競一坐直了些,“說說吧,這回怎麼了,又是做夢夢見前女友?”
池聿沒答這話,繼而問:“聽段宇說,你們過幾天要去明江拍照?”
“這小子到底在給誰打工,怎麼什麼都和你說?”
“又不是什麼商業機密。”池聿語氣淡淡。
“怎麼不是?凡是工作相關,都算商業機密。”
“所以是不是?”
岑競一沒轍,拖腔拉調道:“是,一提到明江你真是比什麼都來勁。”
“訂票的時候多訂一張,帶上我。”
“這回不偷摸着去了?”
池聿一頓,想起那日林頌安抗拒的模樣,心裡一陣堵。
“到那了……再說吧。”
手邊的茶已經涼透了,雖然兩人泡茶的手法都是和沈澈學的,但岑競一泡的明顯沒有池聿好。
他瞥了他一眼,又說:“所以現在是怎樣,想複合?”
“嗯。”
“人姑娘願意嗎,不都說不想見你了?”
“應該,”他停了停,“目前不願意。”
“那你還上趕着,要我說,一段感情走不到最後就是不合适,反反複複自我折騰兩年了,你也要學會及時止損了吧?”
“……”
“我看她現在工作得也挺好的,你何必再——”
“你碰見她了?”
岑競一理直氣壯地“嗯”了聲。
“什麼時候?”
“就舞廳活動演出那天呗,我去拍攝。”
“哦。”
“怎麼?”
池聿想了想,試探着開口:“她看起來還好麼,有沒有什麼不對勁?”
“沒有吧。”岑競一神經大條,哪能注意到什麼細節,“幹嘛這麼問?”
池聿輕咳一聲:“前一晚我和她在一起。”
岑競一挑眉:“嗯哼?”
“行為,可能有些過分。”
“多過分?”
池聿語調平靜:“親了她。”
“……”
“她好像有點生氣。”
“……”
這不是挺能耐的?
“該,”岑競一啐了他一句,“你倆現在什麼關系?前任。”
“破鏡都沒重圓你就動手動腳,我要是林頌安,沒扇你一巴掌已經很給面子了。”
池聿沒否認,隻說:“燒糊塗了。”
沒頭沒尾的,岑競一也聽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把杯中的茶喝了,“身份信息晚點發給我。”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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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複聽了幾遍即将用來參賽的曲子,林頌安心裡有了些想法。
中午她在練舞室找到許玟,估計是周樂提前說過了,她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至少表面看不出她明顯的态度,一貫安靜沉穩的模樣。
林頌安盤腿坐到她面前:“你自己有想法嗎?”
許玟淡笑了下:“你是編舞,自然按照你編排的來。”
“舞者的靈感也很重要,”林頌安說,“我不想我排出來的舞蹈和演員本身沒有共鳴。”
許玟微怔,随後才吐露道:“我看過網絡上的編舞,有一部分的動作我挺喜歡的,但做出來不夠美。”
“嗯,然後呢?”
“我試着自己跳了一遍,在它的基礎上稍作調整,發現好了許多。”
“那你先跳一段我看看?”
“好。”
林頌安把音樂調到許玟說的部分,不得不說,她的基礎确實足夠紮實,單拎出來的實力不弱,這也是她為什麼能競争上這次個人比賽的原因。
随着音樂被暫停,許玟也跳完了。
林頌安點點頭,溫聲道:“确實美了很多。”
“是吧。”
“不過這次比賽更注重原創性,參考動作可以有,但不适合太多,”林頌安說,“你試着把這個動作改成這樣,看看會不會更好些。”
說着,她起身給了示範。
林頌安改的動作是在網絡編舞的基礎上做的調整,許玟自己想的地方她并沒有動。
主要是為了肯定她自己的想法,
許玟應了聲,跟着林頌安又重新跳了一遍。
“你覺得可以嗎?”
“可以,”許玟唇角帶笑,“而且這樣我發力比較舒服。”
“那這段就先這樣,中午了,剩下的我們下午再排。”
“好,辛苦小林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