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頌安撐着沙發邊緣掙紮了兩下,池聿絲毫不放手。
她察覺到他的呼吸越來越重,餘光瞥見他緊阖的雙眼,像是累極了。
“池聿,你真難受還是假難受?”
他閉着眼沉悶地嗯了聲:“真難受。”
真難受也不合适。
鼻間全是他洗澡過後沐浴露的香味,越來越濃烈,林頌安掙了半天,男人卻紋絲不動。
“工作還順利嗎?”池聿忽然開口。
“和你沒關系。”林頌安有些在氣頭上。
池聿用指尖卷着她的發尾,情緒很淡,眼神意味不明。
半晌,林頌安忽而覺得耳朵有些癢,她想擡手去碰,胳膊卻被壓着。空氣溫熱,許久,她才感到耳邊襲來一股柔軟。
池聿側過臉,用唇輕吻她的耳垂。
“你别親我。”
林頌安往另一邊躲了躲,聲音夾雜着很淡的警告。
“頌頌。”
“把我加回來,行麼?”
“不行。”
“怎麼不行?”
“我們已經分手了。”
她再次吐了這個理由搪塞,誰知池聿隻是輕笑一聲,道:“分手就不能有聯系方式了?”
“不能。”
“分手你現在還讓我抱着?”
林頌安的臉紅得徹底,她有些惱羞成怒,明明是他硬要抱着她的,怎麼說出來還颠倒黑白?
她撐着身子起,用了點力掙開他的手臂。
四目相對時,男人唇角含着的笑意還未散去,雙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池聿,你不能仗着發燒——”
後腦勺忽然被攏住,往下壓,回過神時,未說完的話已經被盡數吞進唇齒間。
林頌安不知道事情是如何發展成這樣的。
昏暗的夜,沒開燈,窗外的雨仍舊淅淅瀝瀝地下,雨點捶打窗戶的聲音在此刻瞬間變得不再清晰可聞,取而代之的時呼吸交織的喘息。
池聿吻得很兇,不留一絲退讓的餘地。
林頌安被他禁锢在身前,腦袋暈暈乎乎的,她感受到他的唇很燙,他整個人也是,像是無端散發着自身溫度的暖爐,烘着她,在這個晚春的夜裡,冒了一點點薄汗。
“你放開——”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間隙,卻還是隻吐露了半句就被他壓回去了。
池聿将人往上提,林頌安的長發大半都落在他臉上,成了整片遮擋着光的陰影。
他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含糊不清地算賬。
“狠心的姑娘。”
“不告而别。”
“還說再也不見。”
林頌安被他親得有些疼了,眼尾發紅,她扯着他身前的衣服,很用力,團在手裡皺巴巴的,滿是痕迹。
接吻都在暗自較勁。
結果就是雙雙敗陣,林頌安伏在他的身上,不斷喘着氣。她眼眶通紅,池聿擡手用指腹輕輕摩挲她的眼尾,也懊惱自己親狠了。
他坐起身,順勢将人扶起來,彎着脊背細心整理她的頭發。
林頌安故意躲開,不讓他碰,她覺得自己的唇很腫,也很痛,麻木得連舔一口都感到不自在。
她用手背蹭了一下,開口道:“池聿,我不是沒脾氣。”
“……”
她從沙發上爬起,簡單地整理了一下領口,長發遮擋看不清表情。
池聿忽然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腕,還輕輕地拉了拉,林頌安瞬間覺得那一圈都像被燙着了似的。
他在示弱。
雙睫輕顫,林頌安抿唇,她狠心掙開他的手。
一句話不說,頭也不回地帶上門離開了。
激進了。
池聿無比懊惱。
他仰躺在沙發靠背上,擡手遮住雙眼,黑暗讓他重新冷靜下來,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窗外的雨還在下,聲音清晰可聞。
漸漸的,又消散在長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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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池聿接了吻,被他傳染,第二天一醒,林頌安便覺得頭重腳輕,渾身提不起勁,像是感冒了。
來不及吃藥,趕到演出場館的時候,室内的冷氣讓她連續打了寒顫。
今天晚上就是正式演出了,她不敢怠慢,沒顧得上自己,在晚上到來之前緊鑼密鼓地又排練了好幾遍,直到演員們都去化妝,她才有時間松口氣。
“辛苦了小林老師。”
林頌安搖搖頭,喉嚨疼到吐不出一句話來回應。
她摸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才發現紀盈在幾分鐘前給她發了信息。
【紀盈:林姐姐!我小叔叔不知道怎麼找過來了,我換個酒店住了。】
【紀盈:這幾天先不約你啦,我避避我小叔叔。】
傻姑娘。
林頌安回複了一個“好”。
“頌安啊,你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吳老師走過來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