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厭學,不服管教,還是有什麼臭毛病?”
“我……我就是有時候不由自主會闖禍捅婁子,我也不是有意的……”雙方實力太過于懸殊,邬琦一個人有他三個大,打他五個都沒問題,楊之喬連說話都不敢大聲。邬琦這壓迫感比他爹都強,邵安瀾知道他最讨厭他爸那類型的,終于還是忍無可忍給他安排了個加強版的爹跟在身邊。
以後可有好日子過了。
“我這人沒耐心性子燥,有時候比較急,對誰都一樣,對事不對人。我從軍從警二十多年了,講究紀律性,未來兩周,我有些規矩提前和你說好。”
“未來兩周?什麼意思叔叔?”楊之喬怯生生問。
“你又闖什麼禍了等會兒你給我講講,三少說兩周禁閉,活動範圍是這個院子,你不用給他打電話求情了,這屋斷網斷信号,電視還能看。”
楊之喬呆愣。
“意思就是你按着我的意思咱倆配合着來,這日子能好好過,如果你跟我對着幹,我收拾你,你也沒處跑沒法告狀。”邬琦聳聳肩。
楊之喬無法理解邬琦的意思,禁閉?斷網?連邵安瀾電話都打不通?他是把自己關在這不管了?
楊之喬心裡一沉,他就知道那天淩晨邵安瀾臨走表現出來的疏離和決絕不可能不代表什麼。
他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不管自己了。
換了個兇神惡煞的人來收拾他。
“每天作息安排我稍後給你一份時間表。聽話配合,一切好辦,三少說我可以全權代表他,就是帶新兵蛋子那些手段,我熟,收拾你揍你不在話下。”
楊之喬吓紅了眼眶,使勁攥攥拳,自己不會是沒睡醒做噩夢了吧?他不是警衛司機的工作範疇?怎麼還要揍自己呢?
“不許哭也是原則之一。我沒帶過你這麼小的小孩,但是我很讨厭小孩哭和墨迹撒嬌,别來這一套,我不會心軟,要哭晚上躲被子裡哭去,白天哭哭啼啼的小心我抽你!”
楊之喬是真要哭出來了,費勁憋回去。
“你成年了嗎?”邬琦問。
楊之喬點頭。
“我跟你說話,你必須出聲回應,是或者不是,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我成年了叔叔……”楊之喬一瞬夢回童年,不是他爸收拾他就是被拉去基地軍訓的某段噩夢,完美重現。
“男孩兒你學女孩兒露個大腿幹什麼?你在家裡不能好好穿衣服嗎,穿褲子了嗎?”邬琦盯着楊之喬白生生兩條大長腿皺眉。
“穿了,叔叔我穿了的,是睡衣的短褲。”楊之喬拉起上衣給邬琦看短褲,“天氣太熱了我就沒有穿長褲。”
“咱倆在家你就别跟無人區似的,上衣無所謂咱倆都男的,褲子必須到膝蓋那麼長,沒有就穿長褲。一會吃完飯出去站軍姿,出門跑步,上去換合适的衣服再下來。”
“好的……”楊之喬嗫嚅,回身打算上去換衣服。
這邬琦是不是也不太靠譜?他連自己多大歲數成年了沒都不知道?邵安瀾沒和他交代?弟弟?難道邵安瀾就說自己是他弟弟沒說别的?
“站住!大聲點!蚊子叫嗎?”
“是!”楊之喬苦逼的大聲回話,然後昂首挺胸标準走姿上樓換衣服。
看着楊之喬上樓了邬琦也是長舒一口氣。
這小孩和他預想的相差太多了。
邵安瀾一個多月前對他有過一次簡短的面試,說是自家小弟,父母寵溺過頭了,看起來很乖巧,人畜無害,但是惹禍找麻煩一點不耽誤,他也沒時間上手具體教,麻煩邬琦代為貼身管教,倆人除了睡覺不一個屋,其餘理論上都一起,警衛、司機、生活秘書所有涉及楊之喬的工作一肩挑。
玉不琢不成器,男孩子也沒什麼動不得的,他犯渾的話,邬琦上手修剪修剪小樹杈他全力支持,讓楊之喬有個怕的最好不過。
邬琦休了個長假,第一次帶妻子兒女長途旅行,交接原工作,然後就接到了邵安瀾第一份工作任務。
這小子闖了什麼大禍,關兩周禁閉,好好反思錯誤,接受軍事訓練,改造精神面貌。為了不讓他覺得有退路可以求援,家裡除了廚子和保潔員,就他們倆,斷網信号屏蔽,楊之喬上不了網,發不了信息,也沒法打電話。他也跟着與世隔絕。
邬琦心裡預設這不得是個典型纨绔衙内,結合邵安瀾的體型和年齡,以為是個二十歲左右混不吝的混世魔王,影視劇裡無惡不作強搶民女那種。
他虛張聲勢坐這看電視,自己還不禁有點心虛,怕自己一出場鎮不住小霸王。
他預想的是條惡龍。
下樓的是隻白白嫩嫩禮貌膽怯的hello kitty。
面對這粉雕玉琢的小孩他大聲說話都不好意思。可還是得按照邵安瀾給的劇本往下演,探探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小孩能有什麼問題?他能有啥需要管教的?他才多大啊,還在上中學吧。
真的沒有哪個上傳下達的環節出問題了嗎?
而且他為什麼自稱楊之喬呢?不姓邵嗎?
難道……不是夫人所出?
邬琦在這頭腦風暴,畢竟楊之喬從長相到身型性格和邵安瀾真不像是一母同胞。
于是邬琦大概明白了點為什麼這孩子身上沒有頤指氣使的高人一等的不良品質,估計是邵勳養在外面的小兒子吧,但邵安瀾說起他又是很疼愛保護的感覺,估計母親已經不在身邊了。爹不疼媽不愛的,不禁心裡增添了幾分對楊之喬的憐惜。
楊之喬進屋關上門馬上拿手機檢查,果然邬琦不是诳他,真的沒信号沒網絡,短信都發不出去。
楊之喬沮喪的一屁股坐在地毯上,邵安瀾放棄他了是嗎?
覺得他難以管教成為了他的負擔,把自己關起來不能和他聯系了。
他不和自己聯系,難道要找高仿品了嗎?所幸如果邵勳受傷是真的他離不開邵勳左右,應該不會出軌。
邵安瀾斷絕了自己和他的聯系,讓一個陌生人教訓自己,楊之喬覺得心裡好難受,還是沒忍住哭了。
邬琦等了五分鐘楊之喬沒下來,他上來敲敲門。
“幹嘛呢?還沒換好嗎?”
楊之喬根本不想理會這個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叔,他想怎麼規訓自己改造自己是他的事,自己憑什麼要接受,憑什麼要被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