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憐揪起山雞:“知道了。”
——然後拔去幾手雞毛,就直接架上了火堆。
燕辭北:“……”
總感覺步驟省略得太多了?
不多時,難以言喻的焦臭充斥山洞,燕辭北一連掐了好幾次避塵訣用以自保。
就在他懷疑山雞兄所托非人的時候,楚憐大功告成,冷着臉遞來了一條雞腿。
燕辭北猶豫地看了一眼柴火堆上的殘骸。
山雞兄,已黑化。
那麼一團黑漆漆的不可名狀之物,怎麼看都不像能進嘴的東西吧。
但是楚憐的臉蛋都被濃煙熏黑,眼睛也有些泛紅。
他緊緊抿着嘴唇不發一言,目光冷冽而局促,逡巡在燕辭北身後的石壁上,上下左右轉了幾圈,唯獨不肯和燕辭北對視。
其實燒得紅通通的耳尖早就暴露了他的不安。
燕辭北深吸一口氣。
一個十來歲的嬌氣包,鼓起勇氣第一次下廚,這是多麼的可貴!
堂堂男主,肯為他用心思就是好的!
“辛苦啦,”燕辭北擺出了應付甲方時的招牌笑臉,“讓我來嘗嘗小憐的手藝。”
小千立即感動地捧哏:“主人堂堂渡劫期,早就摒除六欲沒有進食需要,居然還肯吃你一個煉氣期小弟子的雞。小子,你必須為合歡宗燃燒你的餘生!”
楚憐:“……”
頂着楚憐如炬的目光,燕辭北咬了一口。
這一口,有焦脆的外皮、糊臭的肉質、還有濃烈的腥氣,和殘餘的血絲。
燕辭北:“………”
燕辭北:“你真的會為合歡宗燃燒你的餘生,對吧?”
不然他的犧牲真的有點超綱了啊!!!
楚憐也拽了另一根雞腿下來,一口咬下。
然後背過身平靜地吐掉。
楚憐得出結論:“這個地方不适合養雞。”
燕辭北:“有沒有可能,不是雞的問題?”
楚憐一瞬間鼓起臉,搶走燕辭北吃到一半的雞腿,丢進了火堆:“那就是你的火有問題。”
燕辭北徹底笑了出來。
因為他這一笑,楚憐越發的羞惱。
本來已經停下了咀嚼,現在又像和燕辭北賭氣,或者要證明什麼似的,楚憐鼓着雙腮繼續就那隻山雞大快朵頤。
吃相很優雅,也架不住吃的東西不堪入目。
燕辭北他兩眼都已泛起生理性淚水,實在忍不住,出手拉一拉楚憐的衣袖:“好了,回合歡宗再吃吧。準備出發了。”
楚憐倔強地試圖抽回袖子。
但燕辭北已經使訣馭起一團火霧,霧氣愈濃,無限趨于實質。
他踩在霧裡,勾勾手指示意楚憐跟上。
楚憐卻一時沒動,燕辭北笑問:“矜持什麼?”
他自己可以千裡遁行,但帶着楚憐就不方便,所以隻能考慮禦劍或者駕雲。
但楚憐似乎無法體諒他的貼心,反而問:“尊者沒有神行箓嗎?”
燕辭北的笑容僵了一下。
從與劍台回合歡宗至少要五張上品神行箓才夠吧。
所以?市價一千靈石一張的上品神行箓,五張?
換算一下,讓他散步撿隻流浪貓然後花五千塊打車回家?
燕辭北張嘴想要找個理由澄清,但見楚憐已經摸向芥子袋,似乎想亮出自家豐厚的庫存,比如扒出兩張神行箓來嘲諷節儉的自己。
燕辭北毫不猶豫,黑着臉把外衫一敞,便綁架似的把人兜頭罩住。
楚憐就這麼被拖進了火雲霧裡,還能聽到燕辭北咬牙切齒的警告:“儉以養德,廉以立身。小朋友,你要學的東西還多着呢。”
“唔唔唔——”
這是楚憐最後的回應。
-
楚憐很有錢。
原著就多次強調過,他繼承了五大世家之一楚家的全部靈礦和法寶,看似孤苦伶仃,實則腰纏萬貫。
雖然這些資源也曾成為楚憐受人觊觎的引線,但不可否認,楚憐受益頗多。
不過燕辭北還沒有缺德到垂涎别人的遺産。
而且在楚憐突破元嬰之前,他都無法打開楚家寶庫,隻是随身攜帶的芥子袋裡還有不少存貨。
想到原著大幾百萬字的篇幅,燕辭北又想歎氣。